说的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只要对两头下注就可以规避幻想带来的失落,在借种是否成功这件事上,对周明的厌恶就是我对失败那一面下的注,所以当妻子在若干天后再一次垂头丧气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个只有一条红杠的测试卡时,我的内心几乎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庆幸,也许我的命就该如此。
再来说回我家的情况,我这人从小离家独自生活独立惯了,所以婚后本能地不想受太多妻子家庭的恩惠,妻子在这一点上也很支持我,所以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在一个老式小区买个一居室作为我们的婚房,然后通过几年的打拼攒够钱换个大房子迎接新的家庭成员。
我们在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回过一次老家,老朱家的小子带着漂亮的上海老婆回家探亲,当时在那个内地小城的市郊农村很是轰动了一番,老家那些看着我长大的叔伯婶娘们为了一睹朱家媳妇的芳容几乎把我家门槛都踩平了,我们那几天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被还我在老家的平辈亲朋的邀约给占满了,无他,就是为了吃饭时对着大城市来的美女吹嘘和她老公的关系有多铁,而自己在当地又有多风光。
希望再一次落空之后,我们两人都选择了沉默与回避,每天迎接日出日落,上班下班,吃饭洗碗,我们的生活在希望的田野上逛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主干道,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一个多月后临近过年了,这是我们结婚的第四个年头,也将是我的父母来到上海和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发新地址;可是在我父母感到风光无限的同时,妻子那几天却过得很是痛苦,爱干净的她在老宅沐浴如厕成了她最头疼的问题,而且村里人完全不注重隐私的沟通交流方式让她也很不习惯,还有村里那些和我或熟悉或不熟悉的年轻男人看她时肆无忌惮的眼神也让她感觉如芒刺背,可是为了扮演好一个好妻子好儿媳的角色,她硬是咬牙坚持了五天。
也许是这一次的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饶是妻子如此的好脾气也不愿意在第二年再和我一起回去,况且后来又遇上疫情,这一拖就是两年没回去了,而这次决定请二老来上海过年是几个月前决定的,正好借着疫情的由头让他们来陪我们过年,既能满足妻子不愿意去老家,又能借机带父母在上海好好玩玩。
我表弟因为没人督促学习,初中毕业就辍学在家玩了几年,由于他为人油滑极善交际,在老家混得人缘很不错,我不在家那几年我妈几乎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来养,本该给我的钱自然被他花了不少,不过对于这些我一直没有计较过,一方面就当是他这些年替我陪伴二老的一点补偿,另一方面相比我现在的收入,那些钱真的不算什么。
这次陪他们一起来的还有我的表弟一家,我表弟和我妻子同岁今年27,结婚比我早了半年孩子已经生了两个,这小子是我大姨的儿子,也算是和我从小玩大的,我记得离开家去上学的时候他才十岁,之后大家就是聚少离多。
直到他23岁那年认识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这小子像是忽然转性了一般开始谈婚论嫁,而且凭借着一张嘴和一张脸,这小子忽悠地女方父母成功将被我们老家男方视之为畏途的彩礼降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金额。
这小子不光会交际,人也长得帅气,据说十里八乡的小姑娘被他祸害的不少,结婚前接连交往过几个女人都心甘情愿把他养在身边,也是我回家时听到的小道消息,据说他曾和一个女孩在外打工一年多,那个女孩甘心卖y来养活他。
但是,这个想法立马遭到了岳父母的强烈反对,在他们的观念看来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我这个外地人已经是他们
看着原本冷清的家里因为儿子儿媳的到来变成了整个村里的焦点,我的父母开心地嘴都合不拢,原本随着年岁增长佝偻的背都一夜之间挺得笔直,走起路来脚下虎虎生风。
一直将他视为半个儿子的我妈一见机不可失,马上逼着我大姨夫拿出当年大姨赔偿金用剩下的部分付了彩礼定下了婚事,两人奉子成婚,大女儿如今已经五岁,表弟这次的眼光不错,弟媳是县医院的护士,刚满20岁,他自己婚后在老丈人的帮助下学了门修车的手艺,两人的小日子说不上多富裕,但也算过得衣食无忧。
听说过这句话吗?国足反着买,别墅靠着海。
而妻子那边的表现也很是平常,那晚的摊牌之后,她似乎就彻底将那个男人在她心中本就不深刻的影子彻底抹掉了,除了还留在妻子体内那待发芽的种子之外,周明这个人算是彻底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我大姨是在我去省城上高中的那几年里去世的,公开的说法是病死的,但是我后来回家探亲时从不止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过另一个版本,说是大姨某天下班回家正好撞见我大姨夫在家和别的女人苟合,生性老实的她急怒攻心之下喝了农药,当时是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但是那药后劲大,辗转病榻一年之后最终还是撒手西去了,为此还以医疗事故为由讹了医院一笔钱,那年我表弟刚上初中,从此就跟了他那只会喝酒赌博的爹,所以学习的事情就别想了,而他的生活就由他的姨妈,也就是我妈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