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虫子?好像有几分有趣。”
低沉华丽的男声在这一处空旷的堂殿里响起,他对面空悬的一方鬼镜之中,静静倒映着那头堪称血腥的屠杀。
“有趣?”,鬼镜上骷髅突然活了过来,两个空荡的眼眶里染着莹绿的火焰,它骨骼开合,发出强调古怪的回应。
“我的巫洵大人,如果您只觉得这两个女人有趣,那么我想,她们很快就会和黑尾研制的新推尸车一样,再次冲垮我们的祭台!”
名为巫洵的男子似乎不喜欢鬼镜粗粝的“劝告”。他扶了扶头上斜斜带着的鸟类面具,低笑道:“可以请你闭嘴吗?暗鸽?”
那古怪的声音反射般卡壳了一息,下一瞬,坚硬的骨骼被高台上斜座着的男人倏然发出的攻击捏碎了。
支解的碎片如同雪花一样,从镜子上纷扬飘落,在大殿顶端泄下唯一一束光柱下,闪着细碎的光晕。
与此同时,在水镜的另一段,本已有了些许缓慢的异尸群,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重新亢奋起来。
在那一条往西北方向延伸的锈红之路的前方,越来越多的异尸仿佛被删除了“活”的指令,近乎献祭般朝着两人涌来。
“全都在往前方移动…有人在Cao控他们?”,商行舟感到有几分棘手,Cao着悬在身侧的阵盘,加大了灵力的输送。
周边的繁密的凌空阵法光芒大震,如同一面绘制复杂纹路的巨墙,配合着仿佛无处不在的剑光,缓慢地从尸群上碾过。
楼眠眠也有这样的感觉,她手下不停,捏决控剑在最扎堆的尸群里杀了个七七八八。
少女星眸微眯,目光很快的往四周扫了一圈,在一处微微反光的地方停下。
那似乎是一面水镜,镜面折射着惨白的月光,叫人看得不甚清晰。但在它周围不断落下的如雪飞尘下,不断有异尸推搡着朝着她们涌来
如果说方才,她们只需要应对路径上被血食吸引而来的异尸。那么现在,在这堪比两个广场大的凹型槽内,所有的呼嚎的异尸都在朝这边行进!
异尸纠集而成的灰暗波涛如同被风暴牵引,一浪高过一浪。 浪头对准莹蓝的阵罩兜头泼下,又在瞬息间被闪着雷光的剑影截断,变成一场渥赭色的大雨。
这些不绝的雨点打落在嚎叫的尸体上,迎头撞击在翁动的的阵罩上,攀附滚动在锋锐的剑刃上,又成片成片地汇聚成涓涓的细流,静静渗进土壤之中。
……
玄灵派分驻点
“把这份卷宗送回门内,记得,不要让任何人打开——呕……!”
清润的男人倏忽发出一声干呕,陌生的眩晕和恶心感,竟叫他一时难以站立。
“长老?!长老您怎么了?”
身边有弟子惊叫起来,担忧地聚过来察看。花尽琢勉力压下那些陌生的生理反应,抓住身旁的书柜直起身,正准备开口说自己没事,可下一瞬又被突然涌上来的干呕逼得弯下了腰。
身形高瘦的青年穿着织花镂竹的夏衫,弯曲的脊背在一阵高过一阵的反胃呕吐里,微微颤动。
有细心的弟子轻轻为他顺气,几人合力扶着他重新坐在几步开外的座椅上,又叽叽咋咋地关心他最近是不是太过Cao劳。
花尽琢楞楞地靠着扶手坐着,下意识回应着弟子们的关心,脑子里却已经被这巨大的惊喜炸成一片白雾。
他在第一次和少女发生关系时有过这样的考虑,此前看过孕育的医书,自己又是丹修,他几乎是一回神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他、有了和楼眠眠的孩子。
青年眼睫颤颤,拿开捂着嘴的帕子,不经意地垂眸看向被宽袖遮盖的平坦小腹,心中充盈着难以形容的珍惜和满足。
这种感觉实在难以言说,仿佛有一道极为深刻的枷锁自他腹中孕育,一头皆由本体的根jing与他紧密相连,而另一头…靠着一半的骨血,注定与那个玉姿风容的少女永恒连接。
如果、如果它能顺利诞生,那楼眠眠会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永远留在他身边?
即便只是想到这个可能,花尽琢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长老?您还好吗?您的脸好红,是发热了?”
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询问将花尽琢从一瞬间发散出去的幻梦里拉扯出来。
青年唇畔弯出清雅的笑意,挥出几瓶丹药,道:“我无事,多谢你们关心。我今日可能要休息半日,这些丹药算是喜…算是细微的补偿,这些卷宗的查阅工作,还请你们多费些心思。”
——
花尽琢:夫凭女贵的日子要来了,12个月后,你们谁又能和我平分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