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氏请来的两个道士像是并没有察觉,显然不是什么有真实本事的。
“娘!”
她出言打断了柳氏与姚婉宁之间的对话,拉了母亲走到角落:
“您请这两个道人,花了多少钱?”
道士在大庆向来吃香,现在妖邪现世,更是受人追捧,非高价请不动。
只是她一向心大,对家中财物也没大上心,此时突然这样一问,柳氏心中有些好奇,猜测她是不是吃了醋。
“五十两银子……”
她想起今日女儿生日,自己却并没有大办,反倒出了钱替苏妙真做法事。
自苏妙真入神都进姚家以来,姚守宁好像并不喜欢她,此时问起此事,不知是不是心中不大舒服。
想到这里,柳氏正要解释:
“你表姐情况特殊,这钱是不得不花的,你生辰一事,娘也放在心中,明年必定……”
她话没说完,姚守宁正要说这道士可能只是招摇撞骗,只是话没说出口,就听外头有人在喊:
“老爷、大少爷!”
是柳并舟与姚若筠过来了。
一听外祖父过来,姚守宁眼睛一亮,接着又心生疑惑。
外祖父修的是儒道,虽说不是专门画符、捉鬼的道士,可从他数次手段看来,分明也有驱邪之法。
苏妙真也是他的外孙女,照理来说表姐不醒,他也有办法能将表姐唤醒。
可柳并舟为什么眼看着柳氏折腾,净花冤枉钱,却不製止她呢?
“外祖父!”
想到这里,姚守宁连忙往柳并舟迎了过去。
今日的柳并舟穿了一件雪青色的儒衫,他已经一把年纪,却仍身长玉立,容貌俊雅,一头长发挽起,长须垂及胸侧。
不知是不是姚守宁错觉,总觉得外祖父的须发似是比他才进神都时要白了些。
“守宁十六了,愿你快快长大呀!”
柳并舟一见姚守宁过来,眼中一亮,不等她说话,伸手先揉了揉她的头,话中带着一丝期许,仿佛意有所指:
“快了,快了!”
他说完,从袖口之中掏出一方小卷,递到了姚守宁手中:
“这是外祖父送你的东西,你可要收好了!”
那小卷约有巴掌来长,中间系了细细的丝络,她伸手解开,见上面以行楷写着:岁月无虞,来日可期——愿守宁朝夕福绕前,无灾无难度一生。
落笔是:大庆神启二十八年,柳并舟祝外孙女姚守宁十六生辰。
初时看来,柳并舟的这张纸笺上写的只是祝福姚守宁的话语,但不知为什么,姚守宁总觉得外祖父的这张纸笺上的话似是大有深意。
“大庆神启二十八年……”
她看向了外祖父,微微有些出神。
柳并舟也在含笑看她,仿佛带着些期许。
“守宁,我也有东西送你。”
一旁姚若筠打断了妹妹的沉思,从袖口的荷包之中也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白玉,雕刻成了书的样式,竟与当日柳并舟送姚若筠的那块玉样式相似,只是要小了许多。
“是我找人刻的,等你大哥多读书,将来悟出像外祖父一样的神通,我就能保护你了。”
因柳并舟还在身旁,姚若筠说这话时有些羞涩,耳朵通红。
那玉书首尾俱都被钻了一个小孔,分别编了丝络,可作为腰饰,挂在身侧。
“谢谢大哥。”
姚守宁有些心喜,见那玉书小巧可爱,不由爱惜的抚了几下,随即挂在腰侧。
“爹呢?”
她挂好玉书,又拨弄了两下,随口问了一句。
“爹去了衙门,说是傍晚回来,等送走了两位道长之后,再买些酒肉,我们一家人为你庆生。”
姚若筠见她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心中也很开心,应了一句。
提到那两位道长,姚守宁拨弄玉饰的动作一顿,皱了皱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道士。
两人一老一少,年长的大概六十来岁,年轻的可能二十许,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年长的眯了下眼,年轻的露出讨好的笑意。
“我觉得这两个道士像是骗子。”
她含糊的小声提醒:
“外祖父,您是不是提醒一下我娘,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表姐?”
一旁的姚若筠听得分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下意识的往柳并舟看去。
柳并舟听闻她的话,眼中露出几分遗憾之色,似是也有些失落与难受,目光越过姚守宁,落到不远处躺在竹床上的苏妙真身上,叹了口气:
“时也,命也,运也。”
他的神色黯然:“性格决定命运,妙真的选择是因,如今只是承受果而已。”
“……”柳并舟说话似有玄机,姚若筠不明就里,却仍死死将外祖父的话记在心里。
姚守宁听得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