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予锦看着她轻轻松松的神色，又陷入了沉默，以前觉得宁悦情绪稳定、性格成熟是个优点，现在轮到这件事上，却让他万分为难，头脑没有用武之地，猜测总是真假难分。
宁悦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沉默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宁悦点点头，对这句话倒是表示认同，高雨婷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满道：“你怎么前后矛盾？宁悦你不是在糊弄我吧！”
宁悦认真点头，“有了前科，那我当然要对你说的话保留怀疑。”
高雨婷理直气壮：我也想当知心姐姐但我没那个本事啊！
高雨婷语塞，她想跟宁悦辩论，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词，最后只能底气不足道：“女生多少要矜持一点……”
有些人还说他酸奶过敏。”
“掉价啊！”高雨婷有点激动，“不都说女生倒追丢脸？”
高雨婷欲言又止，看向杨灿，杨灿其实没喝醉，她只是有点上头，所以没有平时理智，起码接下来这话换正常时候的她肯定不会问出口，毕竟她那么爽利，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
她在意？还是不在意？或者他纠结这个问题是否有意义？是不是弄反了主次？
宁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站了起来，三个人窝在沙发的最边上，跟做贼一样凑在一起，宁悦问：“聊什么？”
高雨婷无奈：“离醉还差一点。”
高雨婷一脸孩子不争气的表情，委屈巴巴地顶了顶宁悦问：“你们俩悄悄话说完了？是不是能抽空听听我俩讲话了！”
宁悦和高雨婷眼神对话几个回合，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担起了答疑解惑的角色，她顺着杨灿的视线看向正在唱歌的李石译，思考半响后才说，“我觉得你认为时候到了，想就去做。”
陈予锦一时语塞，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悦一脸疑惑，“女生怎么就不能主动表白？”
陈予锦睨她一眼，他抱着胸稳如老狗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那你不信也没关系。”
宁悦惊讶地和高雨婷对视一眼，毕业后话题就这么飞了？高雨婷挤眉弄眼，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词莫名有点应景。
他脸上的笑一点点收回去，面容沉静地诚恳道歉，“说了要一起去旅行又做不到是我的错，不管为了什么，我都应该说声对不起。”
她站起来，“我俩换个位置，你到中间来，方便聊一些。”
宁悦眼神谴责：关键时候总是把难题丢给我，高雨婷你摸着良心讲你就够意思了？！
“诶？”杨灿没说什么，高雨婷反而先不认同地反驳起来，“女生怎么能主动表白呢？”
还问怎么了？真是重色轻友的典型！从坐这儿开始，宁悦就没理过她，光顾着和陈予锦说话了，高雨婷此刻怨气冲天，她让开了一点，露出脸颊通红的杨灿，宁悦愕然地看向她面前的酒杯，“灿姐喝醉了？”
陈予锦回过神，深深看了宁悦一眼，应了一声就站起来去找包，宁悦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陈予锦，你包里的零食给那边包厢的人分一分。”门口有人叫。
她说：“悦悦，你觉得女生应该主动表白吗？”
不知道谁点了张信哲的《过火》，这会儿正声情并茂、撕心裂肺地唱着那一句歌词——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陈予锦突然说：“对不起，宁悦。”
“除非——”宁悦扬了下头，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想看笑话”四个大字，“除非你唱一首，我就信。”
宁悦：……
对话一旦停下来，越发热烈的气氛便乘虚而入包裹两人，原本被忽视的声浪进入耳朵，荡得人心里起起伏伏砰砰直跳，两人对视，宁悦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却又挪不开眼，陈予锦也好不了多少，这种氛围太黏糊，容易让人的脑子也变成浆糊。
她不知道是不是也喝了，情绪起伏很大，抱着宁悦的手晃来晃去，宁悦只好无奈地解释：“如果你出于矜持的想法觉得女生不应该主动表白，我认同，因为这是个人选择，有的女生就是比较被动，所以不能强求她主动做什么，但如果是因为觉得掉价，那我不认同，因
宁悦的心跳忽地停了一拍，其实真说起来爽约并不是个多么严重的事情，他又不是临到出发才反悔。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搁在别人身上，她可能只会觉得遗憾可惜，然后就过去了约下次，只是因为他是陈予锦，她有期待才会生气。
宁悦有点无语，“你自己不觉得掉价，就没人能让你丢脸，表白这么美好一事，被你说得好像是菜市场的买卖一样，你也信谁先开口就输了这一套？”
可他这样一本正经地道歉，宁悦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反应太过，她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宁悦轻轻地呼出一口气，释怀地笑道：“没事，我能理解。”
宁悦：“……”
“在你这儿胡说八道一次，信誉就降到0了？”他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