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哪所大学了吗？”封惟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上次跟姜婳聊天，他知道姜婳上学早，如今还不满十八岁，是个名副其实的未成年。小姑娘身边没别人照顾，唯一的姥姥生病住院，害怕成那样也硬着办完了所有手续，已经很勇敢了。
封惟取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面对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心烦。
宋辰文没有拒绝，接受了姜婳的好意。
姜婳的姥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刚从抢救室出来还在病房里沉睡，落日的余晖撒在她全白的头发上，莫名让人感受到了老人从心底里散发出的宁静。
封惟到医院的时候姜婳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看到真的过来陪自己的封惟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像个没用的孩子。
“我……学长……我……”姜婳的情绪听起来很不稳定，好几次开口都无法继续说下去，到最后干脆哭了出来，“对不起学长！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封惟没有犹豫，立刻走出了房间，“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帮你看看。”
封惟挂掉电话，换上鞋就往外走去。
“谢谢学长！”姜婳感激不已，想起来宋辰文还没吃午饭，赶紧从包里又翻出小零食，“学长，你还没吃饭，快吃点东西吧！”
整个暑假，封惟拒绝了和父母一起去国外看望哥哥姐姐的邀请，不是写论文看文献给导师干活，就是带着补品去医院帮姜婳照顾姥姥。
只是，他总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还忘了什么东西……
老人也眼熟了这个比自家外孙女大好几岁的帅小伙，一见他来医院就笑眯眯的跟他讲姜婳小时候的故事，被姜婳撞见好几次。
封惟向姜婳了解了一下老人的情况，又陪姜婳去找了主治医师开了药，得知老人至少明天才会醒来，便带着已经一天没吃饭的姜婳去附近找东西吃。
“你别着急，我这就过来。”
“一个小朋友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去帮她看看。”
“儿子，出什么事了？”封母问道。
“嗯，是a大。”姜婳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
日暮时分。
封惟迅速站起身来，“怎么了，姜婳同学？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封惟看出了她的为难，笑着解释道：“开学我打算带你逛逛咱们学校，那时候你再请我吃饭，可以吗？”
“学长，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没用了……手续我都办好了，其实……其实……”姜婳红着脸语无伦次。
“嗯，”姜婳点了点头，对封惟今天的出现感激不已，“谢谢学长，我会的，今天给你添麻烦了，这顿饭我请你吧！”
他想起了半个月前在学校遇到的那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性子单纯可爱，叫做姜婳。
“哦，你家教教的小朋友？”封母不再多问，“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跟家里说。”
“别，”封惟按住她的念头，“我好歹跟着导师每个月有些收入，让你一个小姑娘请饭算什么事？”
封惟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已经可以查询大学的录取轨迹了，上次跟姜婳互换了联系方式，今天正好可以问问那个小姑娘，要是录取顺利，开学后带她逛逛学校也不错。
“你别听我姥
“恭喜你，小学妹，”封惟见她心情好了一些，也笑了起来，但他显然考虑得更多，“姜婳，如果之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不用像今天一样硬撑。”
他的脚步，大惊失色，“真的吗？就是……我们刚才就是跟着很多哥哥姐姐一起走进去的。”
“我爸爸妈妈不在了，我只有姥姥……”姜婳把脸埋进臂弯，小声说着。
姜婳松了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嗯！”
“你的父母呢？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封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电话那头的女孩儿。
封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终于还是没忍住将手掌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抚了抚，“别害怕。”
“学长，”姜婳站在医院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哭泣，“我姥姥好像……”
路过客厅，封惟的父母看着儿子接着电话面色严肃地往玄关走去，对视一眼。
封惟一顿，笑意淡了下去，放轻了语调，“怎么了？”
“可是……”姜婳有些为难，她虽然很喜欢封惟这样的男生，但是也不是一个习惯占人便宜的人，而且两人不过一面之缘，今天自己遇到事情就把人家叫出来，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他索性将椅子面向窗外，看着天际的夕阳出神。
……
“姜婳同学，我是封惟。”
“嗯。”
——
“没关系，我陪你过去吧，把东西找到了再走。”宋辰文转过头来对女孩儿说。
“……”姜婳那边似乎吸了吸鼻子，声音听起来并不清亮，“学长好。”
封惟嘴角带笑，拨通了姜婳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