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捏着手机的男人忽然暴怒,手机掷出摔到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只隔了四五秒,那一部安静躺在墙根边儿,委屈得不成样子的手机突然亮了。老式经典铃声,屏保似乎是一张被碎屏割裂的女孩睡颜,半个脑袋埋在男人的臂弯里,硬是因着那一摔,添上了些碎裂的纹路,恰好割开男人和女孩。臂弯那一处跌花了色,亮度较暗,硬生生脱截开,形成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真不吉利。医师掂着脚,还没来得及细看,于屹就走了过去。他挂断了电话。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扫了医师一眼——“出去。”“记着我们之间的约定,好好做手术。”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那股无名火迁怒到自己身上。门一开,外头突然挤进来叁个脑袋。医师盯着最中间那个亚洲面孔的姑娘,心里有些狐疑:怎么这么眼熟呢?于屹压根容不得他细想,直接横插进来:“有什么事,问我。”“别耽误人家工作,是吧医师?”那医师一拍脑袋:“我还得去忙。你们先聊。”转身的一瞬间,他忽然记起了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门口那位亚洲面孔的姑娘。五分钟前,于屹的手机屏保。他摸了摸脖子,像是窥探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闪身进了cites呆着的那间房。“进来吧。”于屹揉了揉眉心,绷紧的眉眼盯着武继明额角上的创口贴,几不可闻的、自嘲地笑了一声。“想问什么?”“cites”沉枝一顿:“怎么回事?”“伤口溃烂感染,驻院医师技术有限,没处理好。”
“象钩是创面极小的伤。”武继明冷不丁开口:“你说的情况,压根不可能存在。”“我们都很担心cites,匆匆赶过来不是…”“我们?”于屹抬起黑沉的眼。“你和谁,是我们?”“你和沉枝?”他压着腿间的伤口,指腹濡shi着鲜血,用近乎自残的方式维持理智。“也对。你们这种人,才是一类人。”沉枝眉心一跳。下一秒,男人欺身上来,手捏着她的下巴:“那就麻烦你们这类人,滚回你们的中国去。”“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他在武继明动怒前松开了手,连动一场干戈都懒得,独自一人出去了。沉枝掐着掌心,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她忽然想起,自己一直有一个问题没问出口。她走了出去,垂着眼看着蹲在墙角抽烟的男人:“那张合同,是不是你故意放在药盒附近的?”“受伤、中枪,都是你计算的?”“这重要吗?”“重要。”于屹轻笑了一声:“如果我说是呢,你会心疼吗?”“我不会。”沉枝咬着牙:“你这种人,下地狱都是…”“不是。”男人眼里的Yin翳黑沉沉地压下来。“那张合同,是我原本打算做完卧底之后自己上交的。是你抢了我的功。”“满意了吗,沉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