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愿说实话，我们换家餐厅。我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了。”说罢她作势要起身。
“你母亲是谁？”
祝笛澜下意识地朝凌顾宸贴近许多，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双手却在桌子下方紧紧攥住他，以此缓解紧张，仿佛这样，她才敢开口与苏逸说话。
“我十岁之前都生活在泊都，后来才去瑞士。”
“你中文为什么这么好？”
“趁我还没后悔。”
“你很清楚，我们不过是退出亚洲。你觉得我们在欧洲的势力有半分被影响吗？”
凌顾宸微微眯眼。
“她跟那人没关系。你要是想追她，排到队尾去。轮不到你。”
“当初你们退出得那么突然，任何事后的安排都没有，根本像是仓皇逃离泊都……”
祝笛澜一刻都不想耽搁，“为什么是你接管沃德集团？”
“这样，公平起见，”苏逸颇为诚恳地说，“我确实查了你的所有公开的背景资料，那么，你也可以问我，关于我的，你感兴趣的问题。”
“那你们当年为什么要离开泊都？”祝笛澜追问。
祝笛澜不买账，“这么点理由你就要大费周章的话，你哪里忙得过来。”
他的坦诚让凌顾宸都不露声色地惊讶，这些都只是流言和猜测，没有人从苏逸本人口中得到过确切的回答，也没有人有胆量这样直接问他。
“现在为什么要回来？”
苏逸喝了口酒，“我承认我调查了你。不过你别误会，我没有打扰你的家人，也没有在威胁你。”
祝笛澜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苏逸哼笑一声，“这么害怕我跟你抢？”
她不想犹豫太久，她的每一个问题都是争分夺秒，因为她知道不论苏逸如何承诺，只要她再如此露骨地追问下去，苏逸迟早会翻脸掀桌。所以她要尽可能地为凌顾宸套些可用的信息。
“他当初是给你开优厚的条件，还是威逼利诱？可不可以说出来让我学习一下？”
苏逸的提议让对面两人都微微一怔，他们交换了眼神，祝笛澜已然会意，凌顾宸皱眉打量苏逸。祝笛澜没有等待很久，她的脑海中迅速酝酿了自己的计划。
苏逸意味深长地一笑，看着凌顾宸，“这话对你说才对，你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去找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他顿了顿，“任何问题，只要我能回答，知无不言。”
祝笛澜依旧打量着他，她竭尽所能阅读他表情下的每一个情绪和每一句话背后的顿点。
“那你现在回来，是你父亲让你回来，还是你自作主张？”
她微微坐直身体，重复了一遍，“任何事？”
凌顾宸还未开口，祝笛澜先冷了脸，她的语气里颇有怒意，“你连想装友善的模样来套我的话都装不长久，何必还费这个心思。”
祝笛澜惊讶，她不觉得苏逸在撒谎，但这个理由她不可能相信。这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能给出的理由。
她故作镇定地问，“你闯进我家做什么？”
况凌顾宸就在她身边，她的神情不再躲闪。过了许久，终于轻声开口，“好奇什么？”
苏逸眼里依旧是那抹不明含义的微笑，“不，我是私生子。”
凌顾宸冷漠的眼神如同寒冰。
“我现在知道了，”苏逸看看两人，“但更好奇，你为什么会为他做事。”
“是。”
“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孩。”
祝笛澜意外地看到他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焦虑。
苏逸的神情带着轻松的释然，他耸耸肩，“你难道不是’独狼’的女友？”
“不重要。她已经去世。不是大人物，就不劳烦你们查了。”
解读苏逸的情绪对她来说不是难事，只是她很难揣测他的动机。对她来说，这很少见。
她看着凌顾宸，轻声说，“走吧。”
“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当年全亚洲的军火交易有一半是我的，就这么拱手让人实在不甘心。”
“等等，”苏逸意外地非常客气，“我只是想了解你，没有骗你。”
苏逸没有回答，他发觉自己有些小看眼前这个女人。她问的话简单却直击重点，她对他并不了解，却有天赋和直觉控制
苏逸看着她，声调黯然许多，“因为我母亲过世。”
“等等。”苏逸迅速拦住他们。
祝笛澜也震惊而害怕，若不是靠着凌顾宸，而且是苏逸自己表示愿意回答她的问题。否则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问如此直接的私人问题。
祝笛澜与凌顾宸互看一眼，凌顾宸会意，收起方才要起身走人的唬人姿态。
“所以Josephwald真的是你父亲？我们先前只是猜测。”
苏逸哑然失笑，“你们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你母亲不是Vanessawa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