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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艾揣摩了一阵子,到底是过去陪小孩,不免将温宏晾在一边,温宏要抽烟,顾忌到小朋友,便去了阳台。
这天很晚,唐万清风尘仆仆地过来领孩子,官司打得如何也没人问。连梁都没有问。他现在对唐万清是有些改观的。梁自认潇洒,可潇洒不过对手。对手愿意担下一个在法律上来讲跟自己没关系的小孩,心里钦佩他的勇气。其实风花雪夜的事,激情过后也就过了,倒是唐万清肯担切实的责任,闹得那样大,满城风雨的也跟没事儿似的,不得不高看几眼。
晚上大厅里有传言,梁也把报纸拿来过来,指着报纸上法院门口乱糟糟的景象,原来是唐跟孩子亲父的官司还没打完,闹得巨大。那个男人给唐泼了很多黑水,讲他和自己的夫人婚内通奸,而唐万清则是无论花什么代价也要小孩。
珺艾的眼珠子快掉出来,唐万清一手抱阿正,一手拎一只简便的黑皮箱,笑得坦然又大气,一排白牙齿几乎在发光:“这么巧,又碰面了。”
第二天很早一行人就往机场去,九点钟飞机快开了,这时一对父子匆匆地挤了上来。
他们的机票是年初三,初二那天唐万清也没回来,大家闷在酒店也不是那么回事。好歹伍正德提出一件喜事来,原来是已经预备跟表姐家的妹妹订婚。谁都没料到会这么快,但是大家很快也接受了。对于他们来讲,办婚姻有的时候其实是很便当的,伍正德到了三十出头,其实早该定下了。
免不免费倒是没什么,大家都不缺钱,只是这大过年的影楼也没开张,单独叫开张自然是一份诚意。令说就是香港的时尚自然比国内强,女人肯定是喜欢的。临走前把照片拍了,女方也能高兴。
唐万清没有多逗留,过来谢过珺艾,珺艾态度也是很好:“小事情啦,阿正很乖。”
也许是年纪大了?他从孩子身上看到珺艾小时候,如果那时
照完一套天老早就黑了,伍正德跟未婚妻在窗户那边低低地讲话,温宏看着发光的布景,抽了半根香烟去跟摄影师交涉,回头叫梁把小孩子带过去玩,推着珺艾到了一排婚纱前:“既然来了,你也拍张照片,权当留念吧。”
摄影师是个外国人,脾气有点大,满脸的不耐烦态度也严苛,教着订婚男女摆姿势。
温宏看那孩子,不能违心地讲,孩子沿袭姓唐浮华的风格。他很乖,乖到内向,找个角落待住,只是玩手上的魔方。
看他模糊而英俊的面庞,珺艾跟着笑了一下,白炽光一闪,这画面就定格下来。
正德摇摇头:“不去了,她在这边预备待嫁,初春就回上海结婚。”
几个人说走就走,约好女方在那地方碰面,珺艾抱孩子手酸了,被温宏接了过去,她逗了小孩一下,抬头对温宏甜甜地笑。
他朝他们点点头,孩子也跟她挥手,很有些恋恋的。
转头又送来一捧塑料的小雏菊,让她捧在手里。珺艾拘束地坐在椅子上,面前全是白茫茫的光,温宏移步着走到两盏灯棚的中间,唤她:“小艾,看着我。”
珺艾哪里敢穿婚纱,摄影师捡出一条斯文不夸张的白蕾丝长裙,笔画着说这件就可以。这衣服说是婚纱也行,说是伴娘服也行,拿去当交谊会的晚礼服也可,珺艾犹豫地换了上去。被温宏扶着肩膀坐到聚光灯下,笼了笼她的鬓发:“这样就可以,很好看。”
孩子拿着五颜六色的魔方,很乖地也不做声,是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他还那么小一点儿,四岁有没有?
梁听完消息,拐了老友一下:“那她不去留洋了?”
连伍正德自己也没想到。未婚妻这时寄住在香港的姑妈家里,正在预备着去留洋。他们约过三次会,既没风也没浪。女方那家也并未做出过多的期盼,毕竟前头他们撮合过一次,没什么用不了了之。女方年纪不算太轻,二十七岁,倒是镇定。他们俩也没擦出额外的火花,很平淡地会面,失败过一次所以都不算拘谨,话也能谈。碰了三次面,伍正德便说我们订婚,女方怔了片刻,也是点头答应。
21.跟屁虫
大堂经理迈步过来,说唐先生来了电话,梁不知处于什么心理,自告奋勇地去接了,回头也是兴冲冲地:“走吧,人家有钱有关系,说是介绍一家摄影楼单独为正德开张,免费拍一套婚纱照。”
温宏也恭喜他,暗自地有些失所,珺艾靠过来,偷偷地捏捏他的手指头,以为他在想冯二。话说回来,她一直以为他们来香港是为了见冯二,临了要走了,也没见他单独出去过。
几个人大概也是闲得蛋疼了,找来往日的新闻看,逐字逐句的分析。他们很懂媒体那一套,正德在报社里就有关系,很客观地释放出逻辑来。头两年孩子已经是唐在抚养,为什么亲父不闹,这时候闹?又去拆孩子父亲的背景,原来是炒黄金搞投机破产了,回头要来咬上一口,孩子不见得是真的要,因为他已经再婚过,不仅再婚,外面也有女人,是绝对不会缺乏血脉。这样做唯一的理由,不过是为了从唐万清身上咬下一口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