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重剑从柳言溪和陆景和中间穿过,呛!的一声,牢牢钉在两人面前半步远的脚边!
重剑浑身乌黑,大半截都扎进了土里,剑身微微发颤,散发出阵阵寒芒与悠长的嗡鸣。
陆景和下意识便将柳言溪护在怀中。
好一对伉俪情深!
嘲讽的语调压抑着少年人的怒意,两人不约而同循着声向后看去。
少年仍是一身袖箭黑衣,袖口处带了两个玄铁护腕,墨发用一个玄色发冠束起,背后的重剑只剩一个剑鞘。
他双手抱胸站在两人七步开外,唇上挂着惫懒的笑意,眸中却是压抑不住的讽刺与怒火。
柳言溪从陆景和怀中退出来,对他行了个礼,客气道:
大雪封路,多谢陆公子昨夜收留我一夜,不敢多耽搁公子正事,公子请回吧。
陆景和垂下眸子,眼睫飞速颤了颤,随后点点头,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依旧温和:
也好,如今见监军平安归来,我也算是对得起将军所托。这便告辞了。
陆景和转身,朝李穆点点头,向军营外走去。
李穆倒是没拦着他,只是在他路过他身边时,笑着问了句你还记得昨日是给小嫂嫂上坟的日子么?
陆景和脚步一顿,侧首看了他一眼,无波无澜道:
我今日会去。
少年冷哼一声,不再看他,站直身子径自向柳言溪走去。
陆景和在袖中掐住自己的手,克制住回头的冲动,强迫自己快速离开军营。
李穆眯着寒眸看了柳言溪一眼,冷冷撂下一句跟我来,便越过她,拔出地上的重剑,率先朝着中军大帐走去。
柳言溪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衣领拉高一些,遮住锁骨上的红痕,跟了上去。
顾文!
走到帐外,李穆高声叫来顾文,吩咐道:
命令所有人都离开,守在大帐一里开外,除了军情,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顾文猛地抬头,对上李穆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眼角悄悄扫了柳言溪一眼,咽了咽口水,道了声:
末将遵命!
柳言溪低着头跟着李穆进入帐中,厚重的帘子刚一放下,一把泛着寒意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脚步停住,迅速换了一副惶恐而无助的神情,抬头看向李穆:
将军这是何意?
何意?!
李穆冷笑,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眼神似钉子似的,狠狠盯着面前的女人。
手中的重剑又向下压了几分。
对面女子的脖颈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子,一滴血珠顺着她白皙孱弱的脖颈流入领口中。
李穆盯着血珠,脸色更沉,眸中泛起嗜血的戾气,他的声音冷的骇人: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当真不知?!陆师母?!我怎就不知颜监军何时多了这样一个身份了?!!
李穆沉着脸,微眯起的眸中射出的戾气似乎能将人洞穿。
他说话时,手中的剑又向下压了压,柳言溪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管被割开的撕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