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凌冽和凌在天对立而坐,凌冽靠在沙发上,凌在天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腿上,怒目而视。
说吧,臭小子,什么意思?
你真的觉得我不结婚会丢你的脸?凌冽直视凌在天的眼睛。
能不丢人吗?那些闲言碎语我都不好意思说!凌在天拍了拍大腿,一脸的烦躁。
我会结婚,不仅会,而且很快了。凌冽淡淡的说。
真的?看样子有喜欢的姑娘了,哪家的?城里的?凌在天眉头一挑,追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凌冽磨痧着食指上已经褪色的戒指。
凌在天沉默了一会,努力回想他这阵子见过的所有年轻姑娘,除了自己的女儿,就只有村口的傻丫头王芳了。
你凌在天一脸的震惊,甚至有些说不出话。
如果这是玩笑,是不是开的太大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凌冽点点头。
凌在天腾的一声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步,最后指着凌冽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畜生!
畜生也好,逆子也罢,我会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凌冽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父亲气老了十岁的面容,没有人都把我们分开。
凌在天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样,软倒在了椅子上,没有狂怒,没有殴打,毕竟他们的力量悬殊早已今非昔比。
沉默了半晌,凌在天低着头嘴里呢喃道,我早就应该注意到,你们有时候确实不像普通的兄妹,是我教育失败,催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我愧对列祖列宗,以后别人该怎么看我们家
到现在你还在跟我提面子、面子,你那面子到底值几个钱?有谁在乎?凌冽似乎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父亲说,从小到大你但凡对若冰多点关心,她也不至于每次有困难都来找我,因为她的父亲是一个醉鬼、懦夫!
懦夫这个词深深的刺入了凌在天的心,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都在欺骗自己,自己已经做的很好了,要求的更多就是他们不知好歹。
他似乎逃避了一辈子,年轻时上学条件艰难,他逃了;找不到老婆家里给他说亲,他逃了;最后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含泪和白月光错过,到了妻子生孩子时,他又逃了。
凌在天是个逃兵,面对父母的逼迫,老板的压迫,他唯唯诺诺,回到家,喝了酒,就开始对老婆大吼大叫,孩子犯了一点错就又打又骂,把他这糟糕的半生全部归结到家庭上面去。
凌母很多次受不了和他提离婚,但都因为孩子最后不了了之,久而久之她的母爱似乎也发生了变质,在和凌在天吵过架后,她会把怒火发泄到孩子身上。
这鸡飞狗跳的生活就是兄妹俩所有的童年。
唯一值得凌冽欣慰的就是,在这一团糟的小破房子中,他把凌若冰保护的很好,她就是他的对立面,自由、乐观、爱笑。
也是他唯一的希望。
所以这次只是在通知凌在天,他要带她走,他努力了这么久,没有人可以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