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不回答,只委屈地看着他。
顾宁坐在椅子上听外面喧闹的声音慢慢降下去。
“嗯。”顾启松往后退,坐在床边。床上摆着他的手机,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十一点了。
顾宁低着头,眼睛周围一圈比脸还红,看上去快哭了,他用力抽出手腕,“没有,我要回家。”
“老顾回来了?”听到动静,室友拿着一罐啤酒伸脖子往外看,看到顾宁,他“咦?”了一声问:“你带朋友回来了?今天晚上住这儿吗?他要不要进来一起看会儿球?”
顾启松这才发现不对,他一把抓住顾宁的手腕,“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顾启松就自然地把顾宁带回了自己房间。他进门先开了空调,把顾宁脱下的外套和自己的一并扔到床上。
顾宁端着杯子,像小猫喝水似的,小口小口地慢慢把一杯水喝完。
顾宁接过来喝了一口,正合他口味,他仰着脑袋认真又呆滞地回答顾启松,“不腻,很好喝。”
他的房间不算很大,靠南的窗边摆着一张一米五的单人床,床尾是办公桌,上面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斜上方是一台挂壁式电视机,旁边有一个小衣柜。两米外的墙边还有一张小餐桌和一把椅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单单看房间还挺完美的,但顾启松这么个大个子往里头一站,就显得这房子迷你得滑稽。
“随便吧。”顾宁摸了摸脸,感觉脸上温度降下去一些,但里头还是有些火辣辣的。他问:“现在几点了?”
顾宁挠了挠耳后跟,“谢谢你啊。”
顾启松并没意识到自己房间有什么问题,他把餐桌边的椅子拎过来,“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解解酒。”说完拿着餐桌唯一一只棕色茶杯出了房门。
顾宁这就听不太懂了,怎么扯到了张鸣渺。他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启松。
这让顾启松有种抱上去的冲动,但他忍住了,无声地叹口气才说:“就算再缺少关心缺少爱,你也要对人留份心眼。如果今天晚上我不在,你打算怎么办?住在酒店吗?和张鸣渺一起?”
顾启松端着水杯递到顾宁面前,“多放了点儿蜂蜜,你试试嫌不嫌腻?”
顾宁慢慢低下头去,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想了很久才完全琢磨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然后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回家了。”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弄倒。也因为起得太猛,他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两人又不说话了。
两个人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看了会儿,顾宁问:“我脸还红吗?”
顾宁被挡住去路,整个人
“好些了,但还是红。”顾启松看着他回答。
顾宁怀疑,顾启松躺在那张床上会伸不直腿,所以进了门后他一直在盯着床打量。
顾启松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走,他冲上去,一把按住拉了一半的房门,又重新抓住顾宁的小臂,“到底怎么啦?如果说错什么,我跟你道歉。”
顾启松的这个房门似乎有些毛病,打开了会慢悠悠地自己合上。
“哦。”
“那行。”室友又把头缩回去。
过了会儿顾启松再次拿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他没话找话地问:“这么晚,家里人没给你打电话吗?”
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喧闹声再次响起,然后再次降下来。
“十一点多……十一点一刻。”顾启松随便挑了部电影放,是一部国产3D大片,空有特效,没有剧情那种。
房间总共没多大地儿,里面好像已经有三四个人,够挤的了,顾启松替顾宁回绝,“不用,待会儿就走。你们看吧。”
其间顾启松就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等顾宁喝完,他才重新站起来,把杯子拿开。
顾启松把杯子放在桌上,用边上的遥控器开了电视,“我们看会儿电视吧,你喜欢看什么?”
顾宁懵懵懂懂的大脑猛地清醒几分。他今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顾启松明天还得上班的,这句话应该就是在提醒自己不早了,催促他赶紧走吧?怪不得频繁看时间,一定是不耐烦了!
“嗯?”顾启松看着顾宁,很明显他频繁看时间并不是不耐烦,仅仅是因为紧张,但他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见顾宁呆愣一瞬后变得沮丧,还以为那些传言是真的,以为顾宁在因被家人漠视而难过,他很心疼,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名字,“顾宁,你……你平时是不是很缺少关心?”
顾启松连忙上前扶他。
顾宁侧身做了个推拒的动作,“不用你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启松说:“晚上宋凭的用意你知道的吧?他让你喝酒,还让你送张鸣渺回房间,让你留在那儿和张鸣渺一起住,他可没按什么好心。我之前提醒你对宋凭留点儿心眼,就是这个意思。”
门没有关,里面传来阵阵吆喝和比赛解说的声音,估计是室友带了几个朋友聚在里面看比赛,这会儿还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