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盈罗心里一沉，看向素和凌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愧疚。
所以西川才会战乱频发、民不开化，不是西川百姓生来就比别国的子民愚钝，只是因为他们身为工具，不需要、也不应该太聪明罢了。
大概因为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想要保家卫国，不像西川的士兵，牛羊一样被人驱赶着上了战场，被指挥着去掠夺，甚至送命。
她极为聪明，西川话学得很快，而且她争宠的手段层出
也难怪西川的军队越来越不禁打了！
她叹息一声，蹙眉问道：“她……受了不少苦吧？”
不论是那个端坐其上，姿容美艳的她，还是被崔洋抱在怀里，脸色潮红，只被一件衣裳裹着，露出一抹雪白香肩的她，每天都会在他的梦里徘徊。
那玉雪一样细腻的肌肤似有魔力，诱惑着他去亲吻、去抚摸，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娇媚的姑娘，就算是他的姐妹们，那些被成为草原明珠的公主们，都远远比不上她的娇媚动人。
他的母亲虽然是被虏去西川的，其实却没怎么受苦，甚至称得上是风光无限。
他不说话，苏盈罗也在打量他。
一个姑娘家，被一群野蛮人抓走，送给异国的可汗。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连语言都不相通，她该有多么的恐惧与无奈？
他想留在她身边
素和凌一直认为，这样的铁血手段才是最有效的为君之道，然而现在，他在苏盈罗身上看到了完全不同的风范。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老可汗都死了，她要是过得好，又怎么会把儿子送来当质子呢？
苏盈罗不敢再往深里去想，只是问道：“你的母亲，如今过得可好？”
素和凌诧异抬头，一对上苏盈罗的眼神，心中剧震。
他等不下去了，自然就会想办法。
她不认识他的母亲，现在看来甚至都不曾听说过他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仅仅因为他的母亲是天临之人，就对她抱持了如此多的善意？
心思电转之间，素和凌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迎上苏盈罗那双水盈盈的眸子，突然就觉得心浮气躁，面红耳赤的。
可惜梦终归是梦，只要醒来，他仍然入不得她的眼。
“不用多礼，快起来吧！”看着素和凌坐在一旁，苏盈罗才继续说道：“以后也不要总提质子二字了，只要西川不再犯我边境、伤我子民，天临也不会与你们为难。”
为什么会是这种温柔而又怜惜的眼神？
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英挺俊美，然而只要一看到素和凌，苏盈罗就会想起他的身世，以及他的母亲，那个被虏去异国他乡的可怜女子。
从今往后她一定要令天临更加强盛，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姑娘再像素和凌的母亲一样受苦！
是否一直都享受着被她呵护的生活？
果然，素和凌马上就答道：“我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移在素和凌心里越发清晰起来。
“西川质子素和凌，拜见陛下。”
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这里是天临，如果贸然动手，必定会功亏一篑，他不能乱来。
一个被虏去别国并且已经死去的女子都能得到君主的怜惜，那么一直生活在她脚下的天临百姓呢？
这与素和凌向来的认识完全相反，在他的父亲老可汗看来，子民是财产，是他身为君主的必须品，他会护佑子民，并不是出于仁爱，而是为了他自己。
素和凌没有说谎，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苏盈罗身边的男人们都不是什么省火的灶，他的身世大概已经被人知道了，所以他也不敢说谎。
若是如此的话，反倒是解开了他这几年的困惑：天临的士兵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就变得如此锐不可当？
身为一国之君，心地却如此柔软？
不过素和凌从不怕逆境，他向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之人，否则也不敢跑到天临来。
“她……受了不少苦吧？”
是他们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子民，让一个无辜的姑娘被人掳走受辱。
“多谢陛下体恤！”素和凌再次谢过，好奇地看着她。
起初她在他梦里都不怎么说话，后来她会与他说笑，再后来她会拉着他的手，问他什么时候才肯从了她，到了现在他已经把持不住，每夜都在梦中与她缠绵。
他想要她！
她就像美丽而又圣洁的羔羊，勾起了他贪婪的欲望。
一日午后，苏盈罗正在定仙湖的凉亭上喂鱼解闷，就听到有人见礼，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瞳。
离近了，就会发现她比他印象中的样子更加明艳动人。
百余年来，他是第一个来到天临的质子，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就有许多空子可钻，素和凌面对王家人的示好时，没有考虑太久就答应了。
于是素和凌垂眸看着苏盈罗十指纤纤的玉手，轻声答道：“我的母亲……并没有受太多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