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杨萍潜意识里就会感觉自己的女儿已经低人一等,在淄城这种三线小城市工作的公务员放在以前,杨萍恐怕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的态度却转变成了高攀。
厨房里闷热一片,云霆裸露的上身汗涔涔的,两人都喜欢原汁原味的海鲜,做法简单,就是放蒸锅上蒸煮。云霆收拾螃蟹的时候不小心被夹到了手:“妈的,疼死老子了。”
月宜给他包好创可贴打趣道:“人家命都快没了,这是最后搏一搏。你要理解。”
云霆“嘿”了一声:“你不心疼你老公还向着螃蟹。”
月宜抿着嘴笑。
云霆凑到她耳畔:“今晚上你别想睡觉了。”
她羞红了脸,却也只是羞涩地“嗯”了一声。
云霆的手艺五年后没有丝毫退步,月宜给两人摆好碗筷,不小心撞倒了桌子上云霆刚刚放下的盛满皮皮虾的盘子。好在餐桌不高,盘子没碎,也只是皮皮虾洒在了地板上。月宜觉得自己还是笨手笨脚的,云霆走过来也跪在地上说:“你收拾左边,我收拾右边,盘子在咱俩中间,你放上就行。我早上打扫了卫生,地上不脏。”
“哦。”月宜捡起一个又一个皮皮虾放好。他平淡的语气安抚了月宜自卑的情绪。
云霆倒是没帮忙,早早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这么安静地等她。
月宜看不到,做事很慢,云霆也不急,顺便打开电视随口问她:“想看啥?”
“体育新闻,我要写稿子的。”
云霆调了台,见她终于捡好了才说:“你这干活还挺仔细,每一个都吹一吹。”他规整好宣布:“吃饭喽。吃完饭陪我看会儿比赛。”
“我知道,亚锦赛!”月宜傲娇地回答。
“你还真是体育编辑了。”云霆掀开蟹壳,螃蟹顶盖肥,他拿了筷子将里面的蟹黄喂给她吃,“张嘴。”
她吸了一口,香香的膏脂:“我还想吃。”
云霆挑了一个螃蟹在手里掂了掂,递给她一根牙签:“这个挺肥的,你试试。”
月宜便慢悠悠地自己摸索着去扒螃蟹,云霆只在她快要扎到手的时候才会帮忙。她记得有一次杨萍的同事结婚,杨萍带着月宜去喝喜酒,席间,杨萍夹了好多菜放在她碗里,就怕她吃得太慢被人说三道四。所以她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别人劝她吃什么她也只是恬静地拒绝,若是不小心碰倒了什么,杨萍又要让她道歉。
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吃饭很快,吃的也少,习惯了躲在卧室里饿的时候就吃些偷偷买回来的零食,这样没人会嫌弃她吃饭慢。
也只有现在,她无忧无虑。云霆不会嫌弃她,更不会刻意地去帮她。
2013年的男篮亚锦赛在菲律宾马尼拉举办,云霆很喜欢王治郅,当时算是王治郅在国际大赛上的谢幕战。云霆问她:“你是写稿子的专业人士,给我预测一下谁能赢?”
“我觉得台北队也不是没可能爆冷。”
云霆有些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台北队有好几个在CBA打球,林志杰、曾文鼎还有洪志善。”
云霆“啧啧”两声,他入狱五年,自然跟不上篮球发展的程度,不过心底还是有些质疑月宜的猜测:“他们在CBA打球,那易建联还在NBA打球呢。”
月宜撇撇嘴,赌气说:“那我和你打赌,我不赌台北队赢,我赌男篮不会那么轻松取胜。你可以赌男篮大比分获胜挺进四强。”
云霆瞧她气鼓鼓地:“你可真霸道,直接把我约定好了,唔……”
月宜刚刚自己扒好一只皮皮虾,塞到他嘴里不让他说话。
“小坏蛋。”云霆咽下去,在她腰上轻轻挠了一下。
剩下的螃蟹汤云霆用来做了一碗清水面,月宜爱吃午餐肉,搭配煎蛋,月宜一边吃一边说:“你以后开饭店肯定能赚好多钱,你的手艺太好了。比我们学校食堂好吃多了。”
云霆笑道:“你别老说你们食堂不好吃,人家那些厨子也很有经验。让你一个星期顿顿下馆子回头你肯定想吃食堂的清水面。”
“可我还没试过一星期顿顿下馆子。”
“等我把饭店开起来,你可以亲自试试。”
“那需要花钱吗?”小姑娘期待,星星眼,十分可爱。
云霆打趣道:“看在你把人给我份儿上我就不收钱了。”
云霆洗过碗筷就和月宜靠在沙发下边看电视,央视预热了好久,也是和云霆一样确信男篮会轻松取胜,虽然之前输给了韩国和伊朗,但是对战台北队历史战绩从来没输过,从上到下都充满了自信。月宜咬着云霆喂给她的好丽友巧克力派,甜腻腻的,是她喜欢的味道。云霆耐心地给她描述场上的局面,他自己就打篮球,在狱中也和狱友参加过篮球队,还是得分王。所以他讲述起来特别有画面感,谁在接球,谁在三步上篮,谁又闪转腾挪一条龙得分……月宜感觉眼前可以浮现出场上的一举一动,而她也没有避而不问云霆牢里的事情,云霆大大方方地说,月宜也会追问两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