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身上?韩非想不明白,真的是嬴政太仰慕于自己的文章,才会不顾一切来到新郑的?
忘机伸出手,在眼神飘忽不定,陷入沉思的韩非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没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么,所以,他想的事是有多重要,让他如此入神。
韩非思绪回笼,不管嬴政的初衷是什么,又有什么样的依仗,流沙必须把握送上来的机会才行,“我在想,我们的计划,究竟在哪一环露出了破绽。”
“我们一定忽视了什么,一个转瞬即逝,却被敌人牢牢抓住的破绽。”韩非捏着下巴,仔细回忆着转移行动的每一环。
“一切都合乎计划,并无破绽。”嬴政淡淡道,阖了阖眼睫,看似随意的将配剑放在桌上,可细微的响动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韩非敏锐的察觉了不同寻常之处,“呃,尚公子的握剑姿势,似乎与常人略有差别。”
“尚公子,似乎忘了,您现在握着的并不是日常佩戴的长剑,长剑不宜把持,是故您持剑时,有用拇指压住剑鞘,维持平衡的习惯。”盖聂看着嬴政为众人解释道。
这应该就是计划的破绽之处,“微小的细节,在狩猎者眼中,往往会放大千万倍,细微的习惯,往往也会暴露行踪。”韩非定了定眼神,看向嬴政,“敢问尚公子,就盖先生以外,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忘机托着下颌,移开了眼神,同样的话语,在昨天,她也对同样的人说过,“阿政,注意你握剑的姿势,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会露出破绽,你不能真的以身犯险,八玲珑交给我,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她趁着卫庄去安排的片刻,好不容易抓住机会提醒嬴政,却被他用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只能徒生闷气。
所以…其实发现这个秘密的,是忘机,嬴政克制住自己想去看她的眼神,念念昨天叮嘱自己的时候,他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她和自己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能发现这个习惯,除了她心里有自己…嬴政想不出别的理由。
他一直以为她隐藏在不可捉摸的前方,总是怕她离开,嬴政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朦胧的迷雾突然消失了,一转身,就看见了她。
有多少人对自己如此上心过,还有多少人对自己肯如此上心,嬴政把少女拥进自己怀里,下颌抵住她充满馨香的乌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很轻,话语却很重,“我相信你。”
他说得很认真,嬴政抱着忘机不肯放手,她没办法,只能别过微粉的小脸细声细语道,“你,你快放手,一会儿哥哥回来……”
嬴政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危险,声音听起来冷峻又带着意味深长,“卫庄是你哥哥?”那个刺耳的称谓,他咬字尤其用力。
“没有血缘关系。”忘机丰盈的酥胸被挤的紧紧贴着嬴政的胸膛,她乖巧的埋在嬴政怀里,手搂着他,语气诚恳,“算是用来区别师哥的称谓,而且…他对我很好,如果我真的有哥哥,也许就是他那样的。”
只是哥哥还好,就怕没那么简单,嬴政冷眼一闪,却没让怀中的少女发现那星寒芒,男人了解男人,卫庄看她的眼神,根本一点儿不单纯。
“还有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他。”在众人眼里,嬴政思索了许久,给出答案,“他已经死了。”
“尚公子既然冒险入韩,还请不要有所隐瞒。”韩非若有所思,死了?“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有合理的原因。”死亡,杀手,八玲珑,怎么看都联系紧密。
嬴政眉头紧锁,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缄口不言,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凝重了起来。
忘机想起了嬴政昨天晚上说过的话,男人淡淡道,“如果暴露,我会把这个破绽透露给韩非,八玲珑,我突然很想知道他们的身份。”
张良微微一笑,突然起身走到一边,端回来一个盘子,然后放到众人面前,盘中是冒着袅袅白烟的清茶,“尚公子,不如喝杯热茶放松一下,各位也一并享用吧,这是良重金新购的茶叶。”
“听闻韩国张相国之孙,谦和儒雅,温文如玉,百闻不如一见。”嬴政打量了一眼清隽少年,这就是她在信中提过的,那个天资才华丝毫不逊于韩非的张良?看起来,的确是个人才。
他的名声,已经传到这位秦国君王耳朵里了?张良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素有美名,但没有骄傲到认为嬴政应该认识他,“尚公子过誉了,请。”
“这是……”嬴政拿起茶杯,熟悉的香气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
“此茶淡而流香,斟沏之时白雾升腾,名曰雪顶银梭,是祖父往日在胡人客商处购得。”张良知道,这步棋走对了,同时也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喝过这种茶。”以嬴政的机锋,证据如此明显,怎么会想不到答案,他语气复杂,“在咸阳宫内。”
“不知尚公子现在,可否将刚才的隐瞒,一起和盘托出?”张良言辞犀利,但并不担心嬴政因此生气,在真相面前,生气并不重要,“我受韩兄所托,调查八玲珑的案卷材料,他们之前一次出手,便是长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