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和季扬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季扬马上转过头，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过她，而是一直在看手机。
只不过林棠留意到，他藏在银色头发下的耳朵慢慢变红。
二人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一个驼着背，戴着一只医用口罩和棒球帽子，眼角有细密皱纹的中年人敲响了季扬那边的车窗。
季扬“啧”了一声，对她说，“估计是那种推销的，我去打发掉他。”
他放下车窗，“不买保险没有现金不接受转账，还有什么事吗？”
林棠也跟着看过去。
只见那名中年男人轻笑了一下，音色和他略微苍老的面庞有些对不上，是青年人独有的低沉声线。
“姐姐，是我，认不出来了吗？”
他把脸凑近车窗一点，手指在眼尾的皱纹上一抹。
皱纹竟是直接被他抹掉开来，露出藏在底下白皙娇嫩的肌肤。
“程星繁！”林棠认出来人，惊呼出声，“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季扬眼睛瞪大，手指“啪”的一下马上按下按键拉起车窗，差点把程星繁的头发夹住。
他转过身，认真看着林棠，“我觉得我好像Jing神出现问题了，坐好，我现在要开车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棠：……
林棠有些为难，“有没有一种可能，呃，我是说，可能你Jing神没有出问题，你也没出现错觉，外面的那个人就是程星繁本人呢？”
“怎么会有人能把皱纹擦掉，一定是我看错了。”
季扬真的打算发动车子，他人也不再沉默：“你不要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就以为对方是自己认识的人，现在骗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小心下一步就是哄骗你给他转账，然后他带着你的钱远走高飞，你的一辈子只能在懊恼中度过。”
林棠连忙按住他的手，“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化妆，然后我们今天来的这一趟就是为了接他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俨然是她和程星繁的聊天记录。
程星繁不久前说，自己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能出来，让林棠做好准备。
而且他还特地补充了一下，说这趟外出自己做了点小伪装，让她不用担心被路人认出自己而两个人一起被拍到这种事。
季扬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似乎也认识到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但是话里话外还在嘴硬，“这小白脸怎么屁事这么多，下个班还要人来接，他是巨婴吗？”
程星繁这个时候也打开车门爬上来了。
他把口罩一摘，露出自己光滑整洁的下半边脸，搭配皱纹横布的上半边脸来看有种莫名的喜感，“姐姐，你不是说，他不在家很久了，所以你一个人来接我的吗？”
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开心，他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
“季哥来接我，我也很开心，谢谢季哥。”程星繁声音低落，足以让前排坐着的两个人都察觉到他的兴致不高。
“只不过我还打算趁着季哥不在，和姐姐一起去外面吃一顿饭呢，就当做是约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