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抽去十根管子,失去身体四分之一血液的陈远清,按常理来说本来是没有力气提起江修齐的身体的,可他的这时却能稳稳地扛起江修齐,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自己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青白,周围的声音没能让陈远清从这种几近疯魔的状态中清醒。
“你赢了,小伙子,这家赌场是你的了。”
血液的逐渐流失也让罗重秋意识到这个时代,已经不在属于他了,这位除去赌术就一无是处的中年人,一时泄露出来的疲态,让罗重秋这个人一下子老了很多。
“江修齐!”不管陈远清之前心情有多雀跃,但他现在就坠入了冰川。
罗重秋摇了摇头,主动地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自己的手下按住他的手,开始抽第十五根管子。
陈远清,赢了。
他连忙回过头去,想和江修齐分享他赢了的事实,他在江修齐的帮助下,赢过了罗重秋。
他回头看了一眼江修齐,确认了一下江修齐现在还清醒着之后,转回去用凶狠眼神瞪了一眼好心提醒的罗重秋,随后把自己的左手放在赌桌上:“接下来抽我的。”
陈远清凝神等待着荷官抽出第五张河牌,连荷官翻开牌面的动作都在陈远清看来如同慢放一样。
果不其然,第一局是陈远清输了,经验和心计果然不是短时间能弥补的。手下刚打算给陈远清抽管子。
只是连陈远清他自己都察觉不到,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带上了哭腔。
“还傻站着干嘛!叫医生啊!”推开房间大门的陈远清对着门口江修齐早就安排好的随从骂道。
随后,陈远清和罗重秋的赌局还在继续。
坐在后面的江修齐却主动叫停了手下的动作,示意手下先抽他的。
现在这张桌子上押的不止是陈远清一个人的命,连江修齐的命也绑在了陈远清的身上。
刚刚江修齐静静地在陈远
身后的江修齐被抽了十八根管子,失去了接近全身一半的血量,才为他换来一个能赢下罗重秋的机会。
明明不提醒才是有利自己,江修齐死了也能结束这场赌局,可罗重秋莫名的不想便宜隔壁的毛头小子,还是开口指点了那小子几句。
虽然自己已经接近力竭,但罗重秋还是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眼底中满是对陈远清这个年轻人的赞赏。
站在急救室的门口,陈远清的双拳紧握,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着门口上方那一个亮着红灯的进行中的牌匾。
江修齐的随从们的动作很快,昏死过去的江修齐被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急救室急救。
心急的陈远清也在接受了简单的包扎后,急匆匆地赶到了急救室的门口,等候着通知。
陈远清扭过自己的身子,看着装满两根管子的血液,从江修齐的手臂上被抽出。
他连滚带爬的来到了绑着江修齐的椅子旁,用自己有些发抖的指尖拆开江修齐身上的束缚,“你别、别吓我啊,你应应我?应应……”
赌局开始了。
看陈远清,忽然大笑了起来:“好家伙,你这小子真有种,那就来。” 然后将手摆到了赌桌的方向,陈远清也如约就座。
心情雀跃的陈远清兴冲冲地向后转,追寻着江修齐的身影,却发现这时的江修齐眼睛紧闭,头更是无力垂在了一边,连一声简单的回应都无法留给陈远清。
而作为赌注的血液,也在江修齐和罗重秋两人中不断的被人抽出,放在一旁。
因为从罗重秋手下赢了下来,陈远清的肾上腺素飙升,兴奋压过了失血所造成眩晕。
陈远清现在心乱如麻,天知道当他在赌桌隔壁看到身后江修齐一句话都没说,静静地垂着头的时候有多慌乱。
被绑在椅子上的江修齐,只能在后面静静观战,他用力攥了攥自己的有些发冷的手,因为长时间处于失血状态,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
陈远清此刻泄露出来的压迫感,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在脑海中对今天和罗重秋的赌局进行了无数次的演练。
赌到现在的陈远清已经完全地进入了状态,他滴血未抽,罗重秋却被抽了八根管子。论记忆力和反应力,此时的陈远清远胜于罗重秋。
“赌注我来付,你安心去赌就行。”
目光扫过江修齐身旁,两管鲜血就这样静静地放在一边的试管架上,陈远清的嘴巴张合,终究没有说话。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罗重秋还是有些心疼江修齐,他自己只是被抽了八根管子,可江修齐却比他多抽十根,现在还没陷入昏迷完全就是因为意志力顽强了。
不同于在上一次陷入连续失败的情况下迷茫失望,此刻的陈远清,一字一句,像是一柄正在出鞘的利刃。
接下来的几局里,陈远清和罗重秋交替进行着抽血,不过有了江修齐为他换来的机会,陈远清成功把对面的老头子拖到了第十四根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