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经那无人居住的三楼,听见那里的卧室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有人赤着脚在木地板上趿着脚跟走路。又有佣人见地下室被水泥填埋,只留下一扇门,猜测也许底下埋了尸体,为了镇压魂魄所以用水泥填埋。
还是夜晚,还是这张桌子,还是大人孩子的一家人,这鬼气森森的宅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改变过一样。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高逢微一怔,压下心中的慌乱和悸动——也许,也许自己所求的东西,不必非要杀死他才能得到。
刑远对这份驱逐置若罔闻,高逢微也不再理会他,只将薇薇放在离他较远那一侧的床上,盖上被子后轻拍着。薇薇嗅到熟悉的母体气味,张了张眼睛,小手抓住高逢微的衣服昏昏欲睡。刑远没有再纠缠,起身走出房间。高逢微警惕地听着,直到门完全关上。
吸着水壶的薇薇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盯着他的嘴唇,分辨清楚意思之后,叼住水壶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拍在刑远脸上,指甲把他的脸抓出几道红痕。
“我没有。”刑远抓起他的手,放进两人身体间的空隙,让他摸到孩子的头发,那里的空间还是足够的。高逢微这才安静下来,刑远平静地望着他的眼睛,说:“哥,我们是亲兄弟,无论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都和我有血缘关系。”
“她不爱听别人说她还在喝奶的事。”
刑远拔下手背上的餐叉,银亮的叉尖上沾着血,他满不在乎地放进口中抿去血迹,铛的一声插入瓷盘中,卷起意面送入口中。
刑远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碰了碰薇薇的头发,竟露出一抹微笑,连脸颊上狰狞的疤也柔和下来:“哥,我不是那种愚蠢的男人,这孩子和我有同样的血脉,她就也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高逢微下意识地将孩子的脸往肩头藏了藏,低声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传来一阵痒意。高逢微以为是孩子,便没有管,很快那痒变本加厉成了痛,他恼得睁开眼睛,嘴巴却被猛地捂住了。
刑远毫不避讳地含着雪白的乳肉翘起嘴角,露出森然的牙齿。
被凝视的男人脸色煞白,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高逢微不再犹豫,一把抱起薇薇,向许知彦吩咐道:“拿车钥匙,我们出去吃。”
“这会儿她什么都不吃的,只喝奶。”许知彦忙不迭打开冰箱旁的真空恒温箱,取出一只装满奶的玻璃瓶,又拿出一个有点旧的双耳卡通水壶,灌好递给薇薇。薇薇熟练地接过水壶,摁开盖子吸起来。
许知彦却立刻说:“别说这种话,不然——”
刑远一把擒住她的小手,薇薇挣扎几下,见抽不出手,甩着小腿使劲踢踹,溜下地跑到许知彦身后去,眨巴着和高逢微如
清晨,薇薇很早就醒了,满屋子乱跑。她把主卧门敲开,开门的却是昨天的怪叔叔,高逢微已经上班去了。
“薇……”许知彦瞠目结舌,忙喊道:“薇薇,快下来!”
刑远目不斜视地越过他,拉开冰箱找水喝。见许知彦还盯着,便问道:“欸,她早上都吃什么?”
高逢微不加思索咬了那手掌一口,挣脱出来:“你疯了。”
刑远懒得听他咒骂,掐起那尖削的下巴吻上去,把他的唇舌当乳头吸咬,高逢微奋力推开他的胸膛:“你滚开,别压着她。”
“我们俩的事……和她无关。”
“睡吧,什么事也没有。”高逢微疲惫地躺上了儿童床,解开上衣,把女儿搂到胸前。薇薇闭着眼寻找到乳头,含在嘴里吸着,很快就睡熟了。高逢微看着睡态娇憨的女儿,大动舐犊之情,把女儿搂得紧紧的,确认谁也不能偷走,才放松下来闭上眼。
落锁震动让薇薇掀了掀眼皮。
“还不错。”他咀嚼着称赞,望向许知彦,“你做的?”
三人直到深夜才归来,薇薇已经困得趴在高逢微怀里快睡着了。高逢微抱她到儿童房,房间里竟然开着灯,刑远正坐在毛绒绒的儿童沙发里,阅读卡通绘本。
这些事传得有鼻子有眼,高逢微不厌其烦,便遣散了所有佣人,只让许知彦每周五雇一队家政。
“谁让你进来的?”薇薇虽然听不见,但能感受到振动,因此高逢微还是尽量保持着安静,压低的气音如蛇嘶:“我的孩子我乐意惯着,你这种没人管的野种当然理解不了——”
刑远半个小时前才干过她爸爸,心情好极了。此时刚洗过澡,赤着上身,头发还在冒热气。他弯下腰,单手把女孩抱起来,向楼梯的方向走去。薇薇已经忘了昨天的事,好奇心占了上风,只觉得这个叔叔可真高,比她爸爸还要高,坐在他胳膊上像在飞一样,高兴地左看右看。
“都这么大了还喝奶?”刑远逗弄道。
“怎么?”刑远浑然不觉地转向薇薇,说,“是不是?你怎么都这么大了还喝奶?”
“哥,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奶水?”刑远没答他的,手指捏住乳肉玩弄,“你太娇惯这个孩子了,她会变得和你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