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睡着的萧程哲眯着眼睛，看夏旭摸索着找锅碗瓢盆和大米，表情认真且熟练。
“……老师？”
他的反应被萧程哲看在眼里。萧程哲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就踩到了雷，赶忙找补道：“难道，老师和我情况一样？”
时候在床上就能一眼穿过狭窄的客厅，望到厨房里。
提起男朋友夏老师就一脸恍惚的模样。萧程哲心里酸溜溜的，但又不能发火，只好老实地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粥很好吃，比我做的强多了……谢谢老师。”
“母亲她后来一直住在别的城市。嗯，我们近些年来见面次数不多。”
夏旭做饭手脚很麻利，一看就是熟手，很快一碗青菜粥就被端到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提起父母，夏旭脸色冷了下来，沉默了一瞬。
夏旭猛地回过神来，看向一脸担忧的萧程哲：“抱歉，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照理来说，被母亲一个人拉扯长大后，不应该对她充满感激吗？尤其是像夏老师这样温柔的人……
没有别的目的，他只是单纯地想要更了解这个人一点。
真是个好老师。竟然愿意为了一个成绩堪忧的学生做到这个份上。
“算是吧，”夏旭话音刚落就起身道，“我去拿退烧药来，你等一
夏旭有时候也会思考，陆泽睿真的还算自己的男朋友吗？他经常突然消失几天不回消息，也有的时候分明就在自己身边，却在接了别人的电话后匆匆离开。
萧程哲试探道：“老师的母亲是再婚了吗？”
其实已经有好次了，夏旭在家里一夜未眠，早上起来的时候总算做好了心理预设，发消息告诉陆泽睿他愿意主动退出这段感情，不让对方为难。
“这样啊。老师的爸妈也住在这个城市吗？没听你提起过。”
萧程哲心里五味杂陈，竖起耳朵听着，哪怕是平时吵得恼人的那台抽油烟机发出的声音，好像也比平时顺耳了。
夏旭和之前一样，在萧程哲面前说起男友的事就露出局促的神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夏旭心里苦笑，他哪是想太多了，他分明是想的太少了。因为即便多想，痛苦的八成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对于他这种自虐式的打趣，夏旭皱眉，摇了摇头：“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母亲离婚了，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一般就当他已经死了。”
从来没有人吃了他做的东西后，对他说过——“谢谢你”。
萧程哲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夏旭对他越好，越说明自己压根没被他当作一个男人，更确切地说——没被他当作一个分化成dom的男人看待。
但偏偏那人不让自己如愿。
“夏老师？”
“哦……不、不用谢。一碗粥而已，真的不算什么。”
刚出锅的粥还冒着热气，但并不烫嘴。萧程哲自己也做过饭，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夏旭提前拿碗倒换过的。
萧程哲很少听到夏旭说话这么直白难听，他“唔”了一声，在心里默默记下，夏旭似乎很厌恶他的生父。
在夏旭进卧室前才装模作样闭上眼的萧程哲睁开一条缝，慢慢坐了起来。虽然头还是因为发烧昏昏沉沉的，但他之前几乎睡了一整天，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困了。
然后陆泽睿就会一反常态地立刻出现在他眼前，送他礼物，难得放下脾气温柔地哄他，告诉他是他想太多了。
他回忆起了离开大学宿舍后这两年来的数不清的夜晚，想到那些本应被倒掉，但最终还是被小心地包起来，第二天由自己吃掉的饭菜。
他太软弱了。软弱到总是被那一点温柔缠住，没有办法靠自己离开陆泽睿。他或许在等，等陆泽睿终于厌倦后踹开自己的那一天，那样一来他就能解脱了。
“先醒醒，吃了这个然后喝了退烧药再睡吧。”
“老师是自学的，还是父母教的？顺便一说，我是自己上网看着菜谱学的。”萧程哲没注意到夏旭的异样，只以为他还在想那个傻逼男朋友，气不过得又吃了两大口粥。
夏旭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那种温暖的笑容。
“嗯？啊、嗯……算是吧。”
真火大。但如果不是这样，夏老师一定不会如此轻易踏入他的家门。毕竟他男朋友控制欲那么强，若是知道他去另一个dom家里独处，而且还给人做饭，说不定会受到比上次更过分的暴行。
“在家里也一直都是老师做饭吗？做给男朋友？”萧程哲吞下一整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正常，含含糊糊地问道。
吃了点东西后，萧程哲有精神多了。他想起自己对夏旭的过去和出身一无所知，正好气氛融洽，旁边也没有其余老师和同学，他想多问问夏老师的事情。
“小时候我母亲教我的。”夏旭坐在床边回忆道。
夏旭愣了愣。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