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你,是我。”
“我对我的血脉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就算柳先生你分到我百分之一的能力,那你也是超乎尘世,凌驾众生的天才,所以我对你说你能获得某些成就的说法没有意见。”柳清漪乌黑的凤眸打量着手里的团扇,微凉细润且肤色瓷白的手指轻轻划过团扇上色彩斐然的图案。
柳毓头部抗拒左摇右晃,希望甩开柳清漪放在自己头顶的手,但晃了片刻的柳毓就发现柳清漪的手还是轻缓的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感觉闷气无处发泄的柳毓气闷的开口道:“我无法和您相提并论,但我觉得那云能选中我,说明我也是有优点的,还有,我如果能在某些领域里取得过人的贡献,那就可以将某些头衔点缀在我头顶,就不是我的母亲谁谁谁这种东西了。”
“比如集气的人所有的特点,就是餐六气,含朝霞,因为这种特点,这个阶段才叫做集气,而如果对气的运用十分出色,就能转换这些气的性质,这点就不是每个集气的人都能做到的,就像以前有一种特殊阶层叫做士,无爵但有身份等级,是一样的道理。”
柳清漪精巧雪白的下颌微微一扬,雪白纤长的食指点在殷红丰润的唇边继续说道:“柳先生,你并没有什么不凡之处,如果你把你的一生写在一张简历上,你在成就那一栏上唯一要写的一句话就是,我是我伟大母亲的儿子。”
“接下来是一个道士,他们张氏一族在汉元帝时期就在巨鹿地区历事仙道,男的被称为钜鹿神人,女的被称为天渊神女,那道士就是出自这一族,他用九节杖和符水为人治病并展示神异,而且他抓住了汉朝末世论在社会上的又一次流传,用了同样尚黄的方式,接过了黄德的使用权和解释权。”
柳毓满心疑虑,刚才那副愤愤然的样子也被好奇和不安充斥,柳清漪话里隐含的意思在明显不过,自己的生存好像遇到了大问题。
柳毓揉了揉被柳清漪抚摸过的头顶,殷切的问道:“您说的活着?是指?”
柳毓眼前一亮,心思沸动,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兴奋,刚想抬头但感到自己头顶放着的微凉滑润的手,就维持着那副安谧的表情,语气郑重的道:“按母亲您的说法,我被上天选中了?”
“您不是说那片黄云是受之于天吗?是天地间永恒运动的一部分吗?那为什么这些人都,都,有这么悲剧的结局呢?”
听到柳清漪说的话,柳毓只觉得一种被轻视的愤怒充斥内心,柳清漪的意思在柳毓听来,就是默认了自己的人生不可能在有什么纷繁精彩的变化,也不会有什么积极向上的进步。
“人正是因为观天之道,才能说出我命在我,不在天地,正是在这种认识论的作用下,才能有天下悠悠,皆可长生的依据和理论,而当人开始修炼,自然就会有变化,就像爵称一样,所谓爵者,尽也,各量其职,尽其才也。”
柳清漪柔曼纤巧的手轻轻的鼓掌,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一抹冷笑,随即声音如碎冰般冷冽道:“但这些有一个前提,你要活着,活着才能进步,人安得生为君子哉?唯有学耳。”
《我的仙帝母亲》?这简历一定很好用吧?
这些规律才能修炼,才能借着这些规律并理解和改造自然,这就是所谓的观天之道,执天之行”
柳毓心里横生出一个念头,就是这朵云很危险,这两个人都曾经成就过一些事业,但最后的结局都不是太好,柳毓急切的开口询问,希望从柳清漪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好问题。”柳清漪泛着明湛光芒的双眸注视着柳毓,扬起手臂,翻转手腕画了一个圈“庄子有一个叫子舆化轮的意向,表达了死生一体,回环变化的大道运行的特点,那黄云确实有诸多的意义,但它也是会变化的,就像那大道的运行一样,尤其是它作为一个循环的终点,你确实会大富大贵,但随着变化你最后会有一个不美好的结局,而这结局是下一个循环的开端。”
“重点来了。”
“好啊,好啊。”
“对黄德之云的争夺在历史上的某一段时间内尤其激烈,而这中间有三人依次获得了最多的黄德,一个是从《天官历包元太平经》这部原始道教经典中获得了与黄德沟通的方法,同时也得到了可以篡位的依据,他以尚黄的方法来应对汉末那广为流传的末日预言,有洪水将出,汉朝尚火,水克火,而土克水,他用这种方式提供了一个末世的拯救论,所以他当了一段日子的皇帝。”
柳清漪微凉华润的手轻缓的按在柳毓的头上,语气怀柔的道:“但是有一些爵位是受之于天而不受之于人,比如皇帝,这叫做王者天爵,那片黄云就是这种东西,它是天地间永恒循环运动的一种体现,而那些被它认可的人都会有一段精彩纷呈的人生。”
“他后来不是死了吗?骷髅头好像被做成了一种法器,据说可以穿越时空。”柳毓意兴高涨的举起手,同时想起了一句儿歌,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虽然柳清漪还是神情寡淡的样子,但柳毓莫名的觉得有些温暖,柳毓就是在玻璃碴子里找糖吃,在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里找寻母爱的那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