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除了主座的沉稳中年首领和陪座一位身着休闲风衣的男子,其余五位军部政员神态各异围坐谈论,寒暄攀谈时不时朝客座冷漠高傲的男人微笑。
看见越陵不为所动,他又悲哀地摇了摇头,愈发急切的恳求逐渐染上细微哭腔,"不先生,如果您觉得过分,一个电话,录音…什么都好……"
"当年时教授在青隐军团效力,名扬斯莫的时候,我还是个正与湛卡联邦交涉的无名小卒,真是岁月不等人。"
思考着发出不知所谓的音节算作应答,阿迟知道先生们之间的礼仪,犹豫又纠结地开口,"我叫…阿迟,先生。"
纯戒的药效被几小时前的精液压了下去,他暂时不需要抑制剂,相比之下更让他意外的是,主人为了他提取信息素。
阿迟见越陵不做任何表示便以为是需要代价,心中急迫如同被火星引燃的枯枝,"如果不嫌弃,如果…您有什么需求我都能满足,奴隶不是刻意冒犯您,可我只有这副身子能给您。"
"抽吗。"
他似乎觉得自己沙哑的声音难听极了,却还是硬撑着,无声的每分每秒在他眼里变得格外敏感。
越陵终于想清楚问题所在。身上的烟味让阿迟误以为是时奕的信息素,怪不得总想往他身上贴。他没办法救他,可总得想办法帮他缓解一丝。
"…先生,"他还是不敢贸然称呼,依旧纠结于那个不曾被回答的问题,直勾勾视线始终凝固在越陵身上像有磁铁似的,"您是不是,可以见到主人?"
"他也很想你。"忍不住开口说出不知算不算欺骗的话,或许是被极其落寞的情绪所感染,越陵蹲下去迎上阿迟充满希冀的水眸,学着见过的样子伸手抚摸Omega柔顺的发丝。
阿迟抬头看了眼有些奇怪,不过眼中的警惕逐渐散去了。他微微偏过头不太喜欢Alpha的压迫感,"我只有被使用的时候才能碰床。"
事实上从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这句简单的话被阿迟说得很别扭。
越陵看着他略显意外的神态,脸上红晕明显被灌了不少酒,却还是能逐渐思考出因果。
阿迟像是想都没想,虚弱的声音脱口而出,"这里没有我的主人。"
沉默像砝码重重压在胸口让阿迟绝望地缓缓垂头,沙哑的呢喃几乎失声,"我想他。"
"但他更想你活着。"
在越陵身上逐渐闻到日思夜想的烟草气息,阿迟杂糅着醉意轻声问询,灰暗漠然的眼睛好像涌起了一丝希冀。
"先生,您能见到主人?"
阿迟很感激,但不知为何掩藏在感动之下的心脏隐约更难过了。
阿迟的世界里,从没有先生以哥哥的身份出现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先生,他只是个性奴,平级称呼怕先生感到冒犯。
沉默在渴求救赎的人眼里,此刻代表没有否认。
时时刻刻都在想,想得快疯了。
"我知道。"
"什么都好……"
怪异的描述让越陵再度说不出话,努力适应着性奴的思维。他见阿迟情绪稳定下来便放下了钳制他的手,将手枪组装回去也塞进毯子里,"我知道你们都自称奴隶,你怎么不一样。"
隔着笼子抓手腕的姿势让越陵感觉到尴尬,尤其眼前这个漂亮的Omega是别人的所有物。他摸了摸鼻子,面对"笼子里的性奴"极其不适应,想把他劝出来坐着交谈,可多年与任务为伴他一时不知如何宽慰,只把针管和小玻璃瓶不着痕迹地慢慢塞进阿迟的毯子夹层干巴巴地开口,"为什么待笼子里,有床不睡虐待自己。"
"求您让主人来看看奴隶……求您让他来看看我。"
哗啦铁链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明显,阿迟顶着眩晕艰难地爬出笼子,跪在先生脚下有些摇摇欲坠,抬手谨小慎微地轻轻抓住越陵的左手,仰望的眼睛里好像有光。
充斥臣服的语句落在安静房间里骤然失去原本的重量,闻言越陵沉默,不着痕迹地轻叹。他发觉笼子里的阿迟并不像表情那般淡漠,因满身疼痛而细微颤抖着,始终垂着头仿佛犯错的宠物狗,却又试探着、小心地看向他,仿佛他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引得混乱迷离的双眸有点亮。
把心放回胸腔里沉默地摇了摇头,阿迟才发觉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抿着嘴低头急促喘息着,想要平复激烈的心跳。
"别叫先生了,我没想伤害你。"越陵没有正面回答他,不想让伤痕累累的奴隶再难过一分,"我叫越陵,没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越哥。"
斯莫帝国西部的隆塔区,天一向亮得最早。初升的朝阳照进会议室,浸染花纹繁复的深蓝六芒星旗,泼洒至方型长桌下的长筒军靴,将上面的金色细链映得熠熠生辉。
一支烟递到了失魂落魄的奴隶面前,有些突兀。
良久,烟被接过燃起烟雾,阿迟只用手指握着一端,带火星的烟灰随尼古丁气息的飘荡而落下,入神地目光有些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