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系咪陪我饮先?」佢嘅笑容一直都系咁样挂喺佢块面上面。
长气老鬼又发功,由我上庄个年到而家都系同一番说话,有时我都怀疑,其实,我系咪变成咗长气老鬼嘅一份人。
「O唔OK啊?」
不过,就算有啲人同我再不相往来,喺曾经嘅一个时间点,我哋就好似喺空气入面嘅粒子,喺空中飞行嘅途中会互相碰撞,令飞行嘅轨迹已经因为曾经嘅碰撞而转向,可能系少少偏左,可能系90度转弯,但我同你嘅路线,都唔会再同相碰前一样。而每日,我都受到千百个呢啲微细嘅碰撞而改变,而一直前行嘅我,甚至无发现呢啲小摩擦碰撞,直至返返去到呢个位,呢间房入面,我先至发现,自己嘅行过嘅呢一大段路。
面前嘅人眼睛开始发红,可能系因为唔够瞓,可能系因为上庄嘅说话而感触,亦有可能系因为个人浑浑沌沌而情绪过於敏感,但一边嘅庄友已经贴心嘅递上纸巾。
「The more the merrier lah.」
「你见我有停过咩?」我嘅笑容都一样,腮上面嘅肌肉,有少少僵咗。
「知唔知Lindsey g同佢条仔散咗啊?」
所以就系因为咁,庄聚先至咁特别。而且,因为最近多咗对上下庄Pool,所以我哋叫埋上一届上庄一齐嚟饮酒。酒精系友情嘅催化剂,令大家好快就习惯比平时多一倍人,但系建筑得快嘅嘢,通常都好脆弱。
「你开咗实有人饮嘅。」
「梗系啦,不过好似好多人,Daniel支庄都join。」
「OK喎呢只。几好饮。我中意佢够Dry。」
当年我坐喺枱嘅另一边,佢都系讲类似同一番嘅说话。当年年少气盛嘅我哋,盲中中唔知点解就上咗庄。我哋庄十三个人,由year 1差唔多日日都见到大家,去到而加,闹交嘅闹交,慢慢越嚟越少出现嘅人越嚟越多,而家真系会间唔中食饭,或者出嚟见下嘅,其实得返一半人。曾经讲过一年庄友,一世朋友,但无後果嘅承诺都总系咁容易就被打破。人到year4,唔再好似当年咁好致力维系所有嘅关系,有人同你可能本来就性格唔夹,有人可能已经变到你唔认得,有人深交之後发现原来系咁嘅人,有人可能因为一啲事而唔再存在喺你生命之中。唔再会觉越多朋友越好嘅我,p唔再郁啲就几百个noti,唔再因为各个friend group之间嘅饭局而疲於奔命,唔再有无数嘅是非穿梭耳孔,清幽嘅生活甚至有啲闷,但你终於知道,你每一刻做紧嘅嘢,终於系因为你想去做,而唔系因为逼不得已。但好快,你又将会失去呢个想做咩就做咩嘅自由。可能系咁,所以你先咁努力想捉紧时间。
喺出面玩完Beer Pong入嚟嘅人似乎又神智不清多两分,两手空空嘅佢哋唔够两秒又紧握酒杯。一大群唔系好熟嘅人,喺未玩酒Game而酊酩之前,首先要讲八卦。
「我仲摆咗两支系度,使唔使开埋?」
「仲有无会众组织紧新问题,主席见唔到。」木槌敲落硬木嘅声音喺封闭嘅室内更加大声,令疏落嘅谈话声暂时停止。
「其实啦,上庄最大嘅得着,可能系你一班庄友。你哋经历咗咁多嘢,一齐过过Campaign,一齐Fun,未来一年可能你哋会见对方多过屋企人。我唔知你哋庄关系会唔会好似我哋支庄咁close,但系我觉得如果你交个心出嚟,你啲庄友系会明嘅。你头先都话,如果用文具嚟形容你自己,你就系你支庄嘅胶水,其实讲得好啱。一年庄友,一世朋友,上完一年庄,其实你可以带走嘅,就系你身边嘅七位。我希望你一年之後,望返今日,你会觉得你当初拣上庄呢个决定无做错,你可以望住你嘅庄友,同佢哋讲,呢一年,你做到咗。」
「现在收集overall ent,张先生。」
」酒鬼嘅当务之急,当然系确认有无下场。
「多谢主席。其实做Internal Vice-President 呢个位??」
喺德己立街嘅楼上铺,已经铺咗隔音绵嘅墙难以包住房入面嘅吵闹。上庄有人识得呢间Bar嘅老板,喺最繁忙嘅星期五竟然都变到一间房俾我哋。少数有得唱K嘅Bar,房入面都充斥住难听嘅歌声,就好似旺角RedMr一样,不过,系贵啲嘅RedMr。黑色嘅枱面同黑色嘅皮梳化因为昏暗啲灯光而边缘开始模糊,反而枱上面摆满嘅酒樽,喺幽暗嘅灯光下面仍然清晰可见。透明嘅Absolute,红色嘅Beefwater,深蓝色嘅Bombay,黑色嘅Black Label,茶色嘅Johnny Walker,仲有四支已经得翻绿色樽嘅Riesling。啱啱入咗某ibank度做嘅某上庄豪气咁叫人拎咗两支Moet嚟,唔系普通个只,个盒靓啲,个樽瘦啲,支野贵啲,Menu无个只。佢坐过嚟我隔离,手入面嘅两杯香槟杯入面嘅气泡向上浮,佢递咗一杯俾我。我喉咙入面嘅Whiskey遗留嘅灼热感仲未消散,味蕾就被Moet嘅气泡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