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秋玩味地看他，笑道：“什么问题？”
他的大脑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受控制地去想那个男人的名字，进而想到更多的东西。
虞笑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他想走近那双眼睛，走进那个怀抱。
所以虞笑觉得……勇敢是值得期待的事。
宴老师大概也忘记了。
宴秋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单音节来：“……哈？”
虞笑从未觉得自己是勇敢的人，这辈子所有的勇气大概都用在跟郁乔林表白上了。
郁乔林半阖起眼睛，听着耳边的指示，慢慢地放松身体。
他看到宴秋的笑容消失了。
他的嗓子着实优越，哪怕只有一个音节，也婉转动听，情绪充沛。
包括向情敌，请求一个机会。
虞笑想。
宴秋：“……嗯？”
“我想请求一个……两分钟的机会。”
于是虞笑说：
他心如擂鼓，却义无反顾，直面宴秋骤然盛怒的面容。
虞笑看着气呼呼的宴秋，心想：这就是林哥欣赏的人。
宴秋看上去诧异极了，但他笑了起来。
不过，虞笑一听这个人选，就明白为什么剧拍不下去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陆长清已经二十五岁了，身形再怎么也回不到少年，而且从来不接有艳情戏的剧，堪称圈内洁身自好第一人。
跟长清老师相比，别的艺人当然都拿不出手！
虞笑谨慎地、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您这边还在筛选人选的话……”虞笑定定地凝视着他，轻声说：“请问我可以试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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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件人生最大胆、最出格的壮举，给了他最美好的回馈。
“你……从来没有过表演经验吧？大、一、生。”少年微微扬起下巴，被这初生牛犊的笨拙和鲁莽取悦，神色还颇有些愉悦，“怎么了，谁给你的胆量，来向我讨要机会？你以为我会帮你吗？你以为我会给你通过我往上爬的机会吗？”
两个小家伙反目成仇的情敌斗争，郁乔林是浑然不知的。
大概许多年少出名的人，都会忘记自己的年纪。他们见过的繁华会模糊所有变量。
八岁的陆长清。
“宴老师。”
这个人捂着他的眼睛淡淡说。
宴秋怀疑地、面色不善地眯起了眼。
明锦衣和宴秋再度吵得热火朝天。中场歇息时，宴秋的鞋跟跺得哒哒响。
——他也只是大二生而已。
他在拥有丰富舞台经验和行业阅历的宴秋面前控制住了自己的颤抖。他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抓住了后腰的衣服，但他很快想起从身前可以看出衣服褶皱的走向，于是他转而握紧了拳头，竭力遮掩自己的紧张和怯懦。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有着属于成年男性的宽厚和结实。郁乔林能想象出这人半伏在他身体上空，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睛睨他
“我是表演系的，”他说，“在同年级……在同学院中，我的成绩也出类拔萃，教授认可我的才能。”
“嘘……放轻松。”
虞笑听到了自己咽喉里‘咕咚’声。他不确定宴秋听见没有。
那是直接以电影出道，第一部片就展现出教科书级演技的绝顶天才。他在电影里饰演的杀人犯，往后很多年都是无数人的心理阴影。电影的宣传海报现在还贴在虞笑床头。
少年偶像刷的一下回头，瑰丽的面容上一片不爽，眼底写满了四个字：‘有话快说’。
安神的檀香萦绕在他周身，身边安静极了，唯有远处的流水摆件潺潺流动。在这片静谧之中，衣料的摩挲，地毯和鞋底的细微响动如同阳光倾泻，藤花垂落，有道身影穿林抚叶，他身边的沙发缓缓凹陷下一人的重量。
虞笑的大脑比他的心脏冷静得多，还有余裕地想着：原来我还有临危不乱的天赋啊。
没关系。
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的灵魂在林哥眼里，会是光明的形状吗？
“我不是想往上爬，我是想……”虞笑眨眼睛的速度悄然变快了，他也诧异地发现，他的声音居然是平静的，“如果我能让您满意的话……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明艳、张扬，好像永远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刨除遮掩的躯壳，林哥看到的灵魂，是否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
他看着宴秋的背影，就会听到自己如冲锋号角般急促嘹亮的心跳。
他不会输给他。
虞笑又忍不住了。
他颤动的眼睑被一只手抚平了。
那他呢？
毕竟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海王，素来只负责享用送上门的或勾搭上的美人罢了。
在那双眼睛里，郁乔林看到的究竟是怎样的光景？
“我想问——林哥最近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