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终于可以和她跳完一整支舞,她的胳膊在聚光灯下白得反光,缠着他,问他爱她吗。
他的欣喜多过了他被人窥视的厌烦,刚想追出去,冲上头来的违和感让他硬生生忍住。
他不是什么好人,自认为最近也没做什么足以让人喜欢的善举,每天家里学校两头跑,她凭什么多看自己一眼?
于是他加了冰壶社。
她想掀了幕布进后台,不想幕布被人从里面掀开,她迎面撞上准备上场的第二批人,只能侧过身站在一边让他们先上,半低着头发呆。
这个点很重要啊,期中考必考。教授在讲台上用激光笔指着ppt画圈,林笙却举手示意:老师,去个洗手间。
下周,下周吧。他抓了抓头,
财务又找社长推了她的名片。
她迎上了他的目光。似乎没想到过他会看过来,她微怔,垂下眸子快步离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聚光灯转动,看着爱斯梅拉达被绑上了绞刑架处死,听卡西莫多悲愤欲绝的歌声。但林笙却觉得暗中的她仿佛周身带着光,忍不住盯着她看。
音乐剧还在继续,卡西莫多杀死了副主教,抱着爱斯梅拉达的尸体,林笙突然站起了身。
好吧。
连讲到哪都不知道却被无辜殃及的皮·池鱼·奇人都傻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偏偏林笙已经溜了出去,他连求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瞟了一眼PPT开始胡扯。
他摊了摊手,后退了几步,半靠着墙,干脆在门口等。
财务也是个怂人,垂涎于单黎的美貌良久,一见面就胆怯,连微信也不敢去加。
林笙开始找她。
而作为新生的他不知道,就像候场区分两边一样,后台不止一个入口。
他大概从别人的嘴里了解了一点她,不太全面,但也不是偏见。
她气质极好,腰板挺得笔直,流苏耳坠垂着,显得她精致又疏离。只是林笙还没来得及细看她的五官,她便进了后台。
---
林笙明白了。他踢到了一块铁板。
他侧过了头,身边的皮奇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哇!美女!
她倒是理直气壮:你不知道,她拒绝过的人大概比我们场馆里的冰壶还多。
对方拒绝通过微信号添加好友。
去哪?皮奇问。
是以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财务从记录了社员个人信息的表格里调出了单黎的微信号给他:你加。
他向来是个耐心的人,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出来的人一批又一批,却独独没她。
搭讪。
他觉得不对。
----
去去去。教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但人有三急,他总不能不让学生去,只挥了挥手,皮奇,重复一下我刚刚说的。
林笙出门的速度已经够快,甚至跑遍了整条走廊,她却像凭空消失般在人群中,怎么也找不到。如果刚刚不是皮奇跟他一样都看到了她,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他去搜。
林笙出了礼堂,找到后台入口想进,却被拦住:抱歉同学,后台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那个姑娘只是平平无奇的从舞台边缘默默离开,却在他心上留下了影子。他说不出她到底哪里有吸引力,只是午夜梦回,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影,她戴着面具提着裙角邀他共舞,在他想揭开面具的时候又咯咯笑着跑远。
---
但老社员不在群里,他又去问了认识的冰壶社财务学姐,知道了她的名字。
可能这就是有缘无分吧。他微微叹了口气,甚至期待下一周,她还能路过。
他虽然不太记得她的五官,但对她的着装还算有印象,看了迎新晚会的推送,庆幸那天穿着黑色长裙的只有合唱团,又凭着那身黑色吊带和盘起的长发认出了她。他找了合唱团认识的学姐询问,学姐却说她不是合唱团的成员当天一起合唱的不止冰壶社,还有一些别的社团。他讨厌大张旗鼓,没在群里声张,只一点一点找人去问,花了不少功夫,最后发现她是冰壶社的成员。
---
是什么能让一个总是拒绝别人的学姐对自己青眼有加?
去做一件他以前不齿的事。
林笙坐在了同一个位置,在同一个时间点对上了她的目光。
林笙想起了舞会后匆匆离场、只丢下一只水晶鞋的灰姑娘。
下一周她果然来了。
她做事的目的性极强,加冰壶社是为了混实践学分,愿意参加集体活动是为了不和周围的同学产生太大的距离感,帮别人忙全看心情,那么她每周这么定时定点的路过
单黎。
林笙从小到大对镜头和视线格外敏感,总能从人群中精确捕捉到看着自己的人和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大概是单黎从窗外经过并往里看的第二次,他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
对方拒绝通过名片添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