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的身体正在慢慢的僵硬。
他想了想面无表情地轻声说,“妈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成为周牧言的哥哥。”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小时候的那次没有狠心地让他在烂尾楼里自生自灭。”
“你猜,这次我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把它丢下一次呢。”
他的声音随意,“这次,我可就真的是扔下他了。”
周昂忽然笑了笑,“算了,我说的这些你又听不见,更不会再罚我面壁了。”
他静默了几秒,缓慢地叹了一口气。
站在门外的周牧言僵住不动,像是好大一盆冰水直直的朝他脑袋上灌了下来,疼都疼死了,他的脸瞬间苍白一片。
连周昂也不想要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绝望和崩溃,他马上要变成一个人了。
周牧言咬着牙紧绷着侧脸,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眼泪,他哆嗦着嘴唇用力的挪着自己的脚,随后像是冲破了一切阻碍一样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
*
周昂在医院处理了后续事情,又和大车司机协商了之后的事情才回到的家。
家里没人,周昂以为周牧言回学校了,其实回学校也好,人多,至少会转移一下注意力。
周牧言半夜的时候才回到的家,他去酒吧大醉了一场。
他迷迷瞪瞪的摸到了自己的房间,随后一头栽下去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周昂正背对着他边打着电话边在柜子里找东西。
周牧言瞟了一眼周昂,随后移开了视线看着他翻箱倒柜的找着东西。
周昂断断续续的说,“嗯…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他以后的监护人会变更成我…”
“你知道,我一直…唉。”周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真的不能放弃成为他的监护人吗?”
他在给陈颂打电话,陈颂想了想说,“不能随意放弃…你以什么理由放弃呢?”
周昂沉默了几秒,“我不想是他的哥哥,而他也不会再是我的弟弟。”
“他不马上就成年了吗,也不是很久。”
“…我还打算把户口迁到学校。”
站在他身后的周牧言此时感觉他好像又被狠狠地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整个人连同心脏都是四分五裂的。
周昂还真是想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连在一个户口本上都不愿意。
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是个聋子,这样子就听不见周昂昨天和今天的话了。
周昂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在他的心上戳上刀子后在慢腾腾的撒下几把盐。
周牧言疼的闷哼一声,随后冷笑出声。
他笑着说,“周昂,你在找什么呢?”
是户口本还是其他?
又或许是能和自己切断一切关系的东西吧。
周昂的手一顿,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周牧言那张挂着笑的脸,淡声说,“没什么。”
“行。”周牧言仍然是笑着,“我去学校了。”
他路过周昂的时候忽然看着他深邃的的眼睛的轻轻眨了眨。
周昂,我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周昂皱着眉盯着周牧言离开的背影,他的那些话的本意…唉。
肯定是误会了。
算了,误会也好,这样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陈颂在电话那头问他。
周昂沉默着,“周牧言听见了我的话了。”
“………”陈颂说,“那怎么办?”
“没事,随他吧。”
*
周昂处理了后续事情,追思会是在老家开的,周牧言没来,几乎只有他和几个近亲。
几乎所有的亲戚都在告诉他,“你要照顾好弟弟。”
“你要承担起一个当哥哥的责任。”
他只能一个一个木然的点头。
周昂在离开江阳的那一天给周牧言发了一条微信,“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按时的打到你的卡上。”
周牧言隔了好久才回了一个“滚。”字。
周昂看到这条消息一愣,随后却发现了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他一时有些心情复杂,心里忽然有些酸涩闷涨,不过他以为自己又感冒了。
周牧言刚到学校的那几天,没人敢和他说话,他身边的低气压吓得人不敢靠近。
陆嘉炀也是缓了两天后才敢慢慢的和他开口讲话。
晚训的时候,陆嘉炀翘课去操场找周牧言。
“言言…你还好吗?”陆嘉炀小心翼翼地说。
“一点都不好…我什么都没有了。”周牧言说。
他的心好像死在了这个盛夏。
“怎么会呢,你有你哥,你有我…”
周牧言打断他的话,神色平淡,他轻声说,“我没有哥哥了,以后就我一个人了”
陆嘉炀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