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馳扭頭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男生,覺得「陳昊如」這名字耳熟。他見秦葭直直地奔著人去了,田阿姨讓他傳的話,他還沒傳到,連忙探著脖子大聲喊了句:「你爸媽晚上有飯局,放學直接來我家吃飯。」
這天晚上臨放學的時候,莊馳被同學叫住問數學題,耽擱了一陣子。再加上秦葭平時就比他早放學半個小時,等他到家時,秦葭已經在廚房幫著他媽忙活著了。莊馳放下書包就去衝澡。他中午從秦葭那兒離開後,跟朋友去踢了會兒足球,出了一身汗。
等莊馳從浴室出來,看到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
「我爸今天也不回來啊?」莊馳邊擦頭髮,邊坐到了秦葭邊上。長方形實木餐桌的對面,莊馳的母親李曉梅正給秦葭夾rou:「葭葭,阿姨最近新學的梅菜扣rou,嘗嘗。」說完又挑了一塊,往莊馳的碗里夾:「你爸說稍微晚點,讓咱們先吃。」
莊馳餓極了,一塊扣rou外加幾根梅菜,就下去了半碗的米飯。李曉梅和秦葭笑他吃飯像條狗似的,還是餓了好幾天的那種。三人說笑了一陣,秦葭先飽了,收拾了自己的那副碗筷,起身送去了廚房。轉身回來想再端一兩個空盤,經過莊馳時,莊馳故意把長腿往外一支,秦葭差點沒當場跪在那兒。
「田姨,莊馳哥又絆我!」秦葭哀嚎一聲,氣得直瞪莊馳,他怎麼這麼賤啊!
「莊馳你多大了?都高二了,還這麼不穩重。你的腿是不是太長,沒地方放?去廚房把泡著的荔枝撈出來,你倆進屋去吃。」李曉梅手上利索地收拾著碗筷,頭都沒抬一下,幾句話把兩人支走了。心裡想,別在她跟前鬧騰就行。
莊馳憋著笑進了廚房,片刻後端了一小盆荔枝,看秦葭還在客廳晃悠,走到邊上輕輕朝她屁股上踢了一腳:「進屋吃荔枝。」
秦葭說:「你還踢我!」反手就往他腰側抓。「哎!!!別鬧!」莊馳靈巧地一閃,轉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秦葭追進去,反手把門關上,趁莊馳手上還端著盆,硬是鬧得莊馳上躥下跳才擺手。兩人又恢復了以前打打鬧鬧的日子。
「給我剝荔枝。」秦葭滿意地往沙發上一靠,打開了電視。
莊馳輕喘著氣坐下來,伸手從竹木茶几上拿了一顆冰涼的荔枝,一點點剝開。
秦葭沒找到什麼好看的電視節目,百無聊賴地仰躺下來,頭枕著莊馳的腿。全然忘了莊馳對她動手動腳的事。秦葭從小就有這個毛病,看到莊馳坐著,不管是床還是沙發,就願意靠過去往人腿上枕。莊馳腿麻了,她還要使壞上去捏兩下。
「能不能好好坐著?」莊馳一邊嫌棄地說,一邊往她嘴裡塞了顆滑嫩的荔枝rou。秦葭用嘴接了,咬一口,清涼的汁ye沁滿口腔,嗯甜蜜的味道。秦葭咬著荔枝核,看著天花板發呆。夜幕將合,房間里只亮著一盞細高的落地燈。另一邊,電視屏幕閃著冷白的螢光。
「今天中午那個男生,叫陳陳昊如那個。你是不是說喜歡人家來著?」莊馳手心朝上,伸到秦葭嘴邊等著,然後看見那棕色的一小顆荔枝核,從裡面慢慢撐開紅潤的唇,落在自己手心裡。
大腦空白了一瞬,莊馳又往秦葭的小嘴裡塞了一顆果rou。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他了?」聽到陳昊如這個名字,嘴裡的荔枝都沒了味道,心臟砰砰地跳。
莊馳覺得電視的雜音很吵,按了下遙控器的開關。回頭把臉湊到秦葭的上方,看到她有些慌亂的眼神,就什麼都懂了。「他中午跟你說什麼了?我看你今晚心情不錯。」
暗戀一個人,是件極矛盾的事。有時只想卑微地喜歡著,孤獨地獻上自己虔誠的愛意;可有時候又想把他的事情講給全世界的人聽,炫耀命運交給自己的神聖使命。
這個時候,秦葭也有些憋不住心中的喜悅了。她咬著嘴裡的荔枝核,聲音含糊不清,卻帶著荔枝的甜氣:「他今天問我能不能參加他的生日聚會。下下周的週六。」
莊馳伸手把秦葭拽起來:「躺著吃東西還說話,忘了以前糖卡嗓子的事了?」秦葭也不生氣,只是靦腆地笑著問:「莊馳哥,你說我送什麼禮物好啊?」
少女的笑容原本純潔無暇,卻在朦朧的暖色光線下,忽然變得隱密誘人。莊馳覺得秦葭紅潤可人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在故意勾引他。
莊馳根本不在乎什麼陳昊如,卻覺得可以利用一下這個人。他湊近秦葭問:「你知道他最想要什麼禮物嗎?」
秦葭感覺莊馳靠得太近了,身體往後蹭,貼上沙發背,兩只腿便離開了地面:「不知道才問你的呀。男生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莊馳突然伸了根手指去撥秦葭的唇:「核兒咽下去了?」
秦葭一愣,「沒有,這兒呢。」少女毫無防備地微微張開嘴,天真地給他看那顆被舔的乾乾淨淨的荔枝核。只見它滑潤的表面泛著淋灕的水光,靜靜地陷在那柔嫩的粉色軟rou中。
莊馳的眼底蒙上了一層情慾,幾乎沒多想,他就伸了食指和中指,緩緩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