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越越听越气,踩着韩午的头就是一阵碾,“放心,等子棠好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韩子越气的胸膛里仿佛窝了团火,太阳穴也突突的难受,恨得牙根发麻,手指骨节用力攥在一起。
“还愣着干嘛,入宫!”
韩子越走出地牢,在地牢口转身,冒火的眼睛就这么充血的瞪着,掌心向下滴血,韩子希也生气,他恨不得进宫拿剑看了杨滴珠的脑袋,听到韩子越的声音,自是跟上去一起入宫。
…………
宫内,韩子棠在侍人的服侍下,气若悬丝的靠着背枕。
“咳……咳……韩午、韩九……”
久叫没有回应,韩子棠更是咯血不止,颧骨下凹,哪里还有当初玉面公子的风貌。
“十!”
韩子棠高叫一声,连着的是怎么也止不住的咳嗽。
十从暗处出现,他也是暗卫,没被主子赐姓的暗卫。
“叫……呼……呼……”韩子棠断断续续的说道,“叫韩柒……去殷亲王府召韩午、韩九回宫!”
说完,韩子棠重重的倒在枕头内,双眼疲惫的合上,他太累了,想再睡会儿。
十接受命令后,往玉鸣殿奔去。
玉鸣殿五十二盏灯长明,四十九根蜡烛点燃,贵妃惶恐不安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眼下有两个青黑的痕迹,然即使如此,却也能看得出美人风姿绰绰,正所谓遍体娇香,明眸水润,唇似樱桃,一副楚楚可怜哀相。
韩柒这一个月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宸贵妃的惶惶不可终日,最开始宸贵妃还能自我安慰,觉得陛下没有罚蔓娘,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再过了一周,陛下一步也不曾踏入玉鸣殿,宸贵妃终于坐不住,想要走出玉鸣殿去找陛下,却没想到被拦下,说陛下有令宸贵妃无令不得离开玉鸣殿。
这下子,宸贵妃总算真的慌了,好像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连夜拉着蔓娘的手问怎么办,韩柒看见蔓娘的眼里有怨有恨,手里拿着剪子,想要刺入贵妃后背。
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收了手,拍拍宸贵妃的后背说,陛下只让贵妃不出玉鸣殿,却没让人杀了她,就已经是开恩,这样在宫里过,也是幸事。
贵妃好像被说服了,这一周里玉鸣殿吃穿用度都不曾减,宫人的伺候也是无微不至,被说服后,又心安无事的回去享乐。
再过了一旬,陛下足有十七天不曾踏足玉鸣殿,而且开始卧病在床状态一天比一天差,韩柒猜静观就要出手了。
静观是宫中大内总管,是陛下的心腹,被陛下救了兄妹二人性命后,就对陛下死心塌地。
主子被这么磋磨,陛下没病的时候,静观自然不敢动作,眼下陛下自顾不暇,如何会去过问宸贵妃殿内的用度?
果然,从第二天起,玉鸣殿所有宫女侍人被撤走,吃穿用度更是一再克扣,吃的饭足以饱腹,但有的几乎全是辣椒,有的几乎全是盐。
宸贵妃、蔓娘、阿碧、锦瑟、若水,诺大一个宫殿内只有五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宫墙外鬼叫声连连,真正吓人,白日一到就热泪盈眶,吃着难吃的饭菜,想吐又不敢吐,想哭又悬着不敢落。
也就这个时候,宸贵妃终于害怕,哭诉着问妈妈姐姐怎么办,可她们又能怎么办?在后宫内,她们没有势力,所有的恩宠维系陛下一人。
但凡宸贵妃收敛一二,陛下长盛不衰,几人渐渐有了宫内的势力,即使未来失宠也有立足之地。
谁不怨宸贵妃呢?明明都在怨,却又因为她们的性命系在宸贵妃身上,违心的安慰宸贵妃。
宸贵妃还以为自己被宠着,就算没有主子,也有其他人护着。
但一到晚上,其余四人围睡一处,只有宸贵妃被有违礼制的话堵着,独自一人睡在逼陛下狗爬的殿内。
时间过去一个月,十过来的时候,韩柒打了个哈欠,颇无趣的看着‘宸主子’,即使是‘宸主子’也要明白谁才是主子不是吗?
现在的‘宸主子’,韩柒很喜欢,害怕、恐惧,以及愈来愈加深的,对主子的依恋。
这么一个女人,稍微施加手段就会屈服,主子何必那样宠着呢?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韩柒在路上想着,但再想到自己和梁王的羁绊,又苦笑着,他有什么资格说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