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公寓楼变得有些陌生，纯子家已经搬来了新的邻居，门上已经发黑的福字被取下，底下放了一块樱桃色的地毯，门旁的鞋柜说明新来的这户人家是一对情侣或年轻的夫妻。
他依然是曾经尾随你时紧张雀跃的模样，仿佛你对他做的任何事都会是天大的奖励。
你长吁一口气，靠在旁边的墙上。
他赶紧收起小刀，扭捏道：“姐姐别生气，我以为有人想追杀我，所以才……”
你回头一看，小货车早就开走了，你以为发生了车祸的地面上没有一个人躺着，也没有任何血腥的痕迹。
你看他这副模样，以及这和法治社会格格不入的话，只有立刻报警的冲动。
“把裤子脱了。”
保安在亭子里打电话，你忽然觉得自己有够蠢的，怎么不去借别人的手机联系他们呢？正当你走去敲保安亭的窗户时，你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你，从另一侧的通道走了出去。
你进了公园，正好捕捉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温泉后的小路里。
公园的人很少，大路上擦肩而过的两个人没有在意跑过去的你，而小道上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姐姐，我真的知道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这样不开心……”
你开始呼吸沉重，实在是没办法再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又落荒而逃，跑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不，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不然这怎么算是罚呢？他最想要的是你对他的关注，想要你像对其他男人那样对待他，想要和你做爱……
“你还好吗？”旁边一个人走过来问你。
可控的权力感让你的心情好了一些，你上下打量他几眼，想道：他肯定是要接受惩罚的，不过该怎么罚？
——你以为最了解自己的他，却是他精心伪装出来的假面目。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忽然呼吸不过来，迈开发软的步子逃出了商店。一触及到外面的新鲜空气，你才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力气，胡乱往任意方向跑了好一会儿，只觉自己喘不过气来了，才回头看身后。
“惩罚？”
你可以肯定那不是人，看起来想躲开你，可哪个鬼见到你就要逃？钟熙？不会的，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和连家打呢。
可你想不起来那是谁，决定跟上去看看。
见你不说话，闫森宇着急道：“对不起，还有上次的事也是。我、我想找姐姐道歉很久了，可是白教授不允许我找你，还说了很可怕的话，说如果我再找你的话，他就……”
他松开了架在你脖子上的匕首，你才看到他的手指关节纹着几个英文单词，手腕上挂着一串银色骷髅头的链子。转身一看，闫森宇一幅街边小混混的打扮，可面露无辜无邪的表情，惊喜又乖巧地看着你。
你顾不上他人异样的目光，横穿马路跟了过去。
他没有跟上来。
当你正琢磨着他能躲哪时，只觉腰间一紧，脖子上一凉，同样在哪听过的声音在你身后恶狠狠道：“为什么跟着……”
就在你走近边璟和边珝家的门口时，你听到邻居家传来了阵阵让你焦躁的呻吟声。
他赶紧点头。
是白如铖把你们和外部隔绝起来，封闭在他为你打造的圈子里。
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锤过一样，冲破了身体，摔在了地上，被路过的人踩了一脚。而当你环视四周，你才发现商店里的人都在各干各的事，仿佛你们根本不存在在这个空间里。
你踉跄着站起来，朝远处一看，发现那个人已经跑进了马路对面的大公园里。
你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车撞了，谁能好？
你在心里大喊老天爷，赶紧用力拍门。可过了很久，呻吟声越来越放荡，你的花穴在蠢蠢欲动，房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可他还没说完，声音立刻弱下去，变成了稚嫩的高音：“姐姐？”
走了几步，那人突然一个急转弯，冲向了大马路，正巧一辆小货车高速开来，直接撞了过去。
他不是那俩人，没有那么高的个头，穿的衣服也不是他们的风格。
——不对，为什么这个人的反应这么淡定？还有这街上的人也是，怎么都在看我？大家没看到那车撞了人吗？
太阳照在你身上，可你依然觉得很冷，下意识想念另外三个人的怀抱。你还认得从这里到边璟边珝家的路，头也不回地赶了过去。
控制所有人、控制你的欲望。哪怕你再怎么向他明确自己的底线，他始终是个虚伪的骗子，表面上是讨好你的一套，让你放松警惕，背地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面。
——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
你以为你再碰到这个试图强奸你的人时会无比愤怒，但奇怪的是，你对他没什么感觉，甚至是曾经有的恶心、厌烦，通通都消失了。
他不提白如铖还好，一提你就开始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