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性别 OMEGA
“上面露了口风……他在敌星的军营……被强行进行了改造。”
老头却只是摇了摇头，“有些事，你迟早会知道，所以隐瞒也没意义。
他一进家门就有些脱力地跌在沙发上。
你愣了。瞠目接过那张表，直到薄如蝉翼的纸让她青筋暴起的手指揉捻出了细碎的沟壑皱痕。
说来，当初从得知林若海被俘，到C－3投降将其一道赎回，中间仅有一个多月。也足足有一个多月。那三十多个日夜里发生了什么？你不得而知，也不敢想象。只知道把林若海变成前男友之后，那段时间是你分手后这五年里失眠最厉害的时光。说不清是余情未了，还是单纯替老熟人担忧。
“珊珊，对不起……”
“啧，”你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心虚的，抬起头看着他，反倒捕捉到了他眼里的闪躲，“给我。”
【三】
“什么？”你怀疑你听错了。
老头的声音愈发缥缈。耳中充盈的，是五年前林若海一声声发颤的哭腔。
“手。我带你回家。”
罢了，前女友就前女友。好歹让这位身为C－3前上校的alpha看上去不那么寒酸……
送他回家之后，你想将他安置好了就离开，这样你和他的交集大概也能到此为止了。
对不起个屁啊。
说着，老头将他的个人信息表推到了你跟前。
各种意义上，他都像是蜕了层皮一般。
你烦躁地把头扭回去，一打前轮专心开车。
他宽阔高大的身形在，厚重的衣物和车门摩擦出“簌簌”的动静。你拿余光轻轻瞥了他一眼，然而他像是被你吓到了一般，就此乖乖坐好了，再也没有动换过。
你以为五年的时光足够冲淡一切，而你已经可以问心无愧地面对他了，然而抬头对上他那双显出几分颓丧的眼睛，你心跳还是空过去一拍。实在难以说清，这究竟是久别重逢的本能反应，还是单纯因为你难以相信——此时的他，已经是个omega了。
你把他的行李箱拖进客厅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薄荷香。你知道这是他的信息素，但又和印象中不太一样，少了锐气，取而代之的是柔和更
“他不是alpha了。”登记处的老头垂着沉重的眼皮推了推眼镜。
－
驱车前往军部的路上，终端通讯这样告诉你。你以为这就是全部。
他的道歉让你猝不及防。如果你不是个感官迟钝的beta，你可能会忍不住去揍人。
“如果我不是个alpha……你就不会害怕我了，对不对？”
林若海没有家人，也没有什么来往密切的朋友。尽管心中抗拒，可是能去带林若海回家的，也只有你了。
傲人军衔、赫赫战绩、万人敬仰……因为一次战败的抵消，什么都没有了。甚至不会再有人记得他。谁会花心思去记住一个俘虏的名字呢？
【四】
了他，可至少能不让他陷得更深。就这么分手了，其实对谁都是放一条生路。
“什么？”许是多日不曾好好休息，他脸声音都是虚浮的。引得你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不知为何，许是他不再像记忆里那样咄咄逼人，你竟不再只想逃离，甚至开始担心自己离开了他又该怎么办。
唯一的一件好事，大概是他再也不需要耗尽心思装什么完美了。
没关系。你累了。
可怜这场短暂的爱情，只是止步于一两个拥抱、三四次亲脸颊，便匆匆夭折。
悬浮车安静地驶在轻轨路上。
你曾经以为是后者，毕竟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可眼下时隔五年的再度相见，你怎么也无法轻描淡写地放下什么。离了他是一码事，再相见之后又是另一码事。
他从衣兜里翻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我站在一边看着他的侧脸。向来一丝不苟梳到脑后的刘海凌乱地垂下来、将他的丹凤眼和高挺鼻梁都遮得七七八八。五年了，他从云端跌入谷底，整个人甚至可以用“苍老了些许”来形容。虽然他才二十九岁，可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他比起来，完全像是换了灵魂一般。
你静静望着窗外。并非故作冷漠，只是实在无法适应。你们的相处永远都在鸡飞狗跳中浪费过去，而你完全无法适应此时如此温顺的他——不对，比起温顺，更像是经了太多磨难之后被削干净了锐气。
“……他这趟伤得很重，未来只有退居后方了。”
……
眼前飘忽着划得一团糟的线，一旁新添的钢笔字样却是格格不入的冷硬，潦乱而萧条、判下了林若海的后半生——
一刻钟后，你攥着表单，看着跟前的大门缓缓打开，记忆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此刻正微微佝偻着、披一件及膝的雨衣，被那个老头拉着手腕领出来。
【五】
终于你忍不住了，“林若海你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