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出差去了?”
“我不知——”符槐盈还未说完,突然握紧了亓锐手臂,刺猬一样整个人倏地缩在了沙发里。亓锐转头看过去,磨砂玻璃门被推开,走出一个一身黑色装束的女性,一头长发,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招手叫人来。
亓锐扫了一眼符槐盈,两人长得的确相像,特别是下半张脸的轮廓。但对面这人好像跟上次在学校里看到的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太一样,说不上来。
符槐盈缓缓从沙发背下露出半个脑袋,视线胶一样凝固在了对面,只是对面地上摆着一盆富贵竹,他又不肯直起身子来看,只得被挡住了部分视线。
亓锐看着他别扭的姿势,往那边靠了一点,说:“过来。”揽着符槐盈的腰,把他拉到了自己腿上,“在这儿看。”符槐盈于是趴在他肩上,借着他脊背的遮挡,露出一双眼睛。
经理进来时,左眼又是狠狠一跳,他使劲眨了一下,忽视掉那个奇怪的小孩,踱步到亓锐身边,甩甩手里的一沓文件。
亓锐接过来,他也看不懂,硬着头皮看,经理变着法打听他父母,都被亓锐敷衍了过去。
符槐盈盯了一阵,忽然将头搁在亓锐肩膀上,断电了一般,一动不动了。亓锐抖了一下肩膀,符槐盈的脑袋也跟着颠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对面的人进房间里去,关上了那扇磨砂玻璃门。
“走啦?”亓锐又颠了一下他脑袋。
符槐盈被抽光了全身的精力一般,无力地点了点头。
“父母电话留一下吧,帅哥。”经理看他们站起来了,递过去纸笔。亓锐顿了一下,接过来写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等他们走出门,亓锐的电话就响了,他挂断了。
符槐盈进来的时候像安了假肢,出去的时候又像肌无力,亓锐现在看着他就想笑。
只是刚走出大厦,符槐盈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蹲在路边不停干呕,要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似的。就在亓锐蹲下想把他背起来的时候,他又恢复了正常,咳出了心中淤血一般,直起腰,胳膊伸直直指向环岛中央的那座雕塑,清亮的声音响起:
“她在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