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乐宫中的老嬷嬷将这件事当做一个逸闻不经意地说给褚老夫人知晓,“陛下的身体好了一些,中侍大人又去挑选刚入宫的宫人,那些宫人听说都是可爱单纯的女子,说不准就是为了服侍陛下选的。”“若是真的,也是一件好事。”褚老夫人本来在默念佛经,闻言睁开了眼睛。外孙早已及冠,可身边却还没有一个女子服侍,后宫空虚,总也不是个办法。只要能让女子近身,无论是宫人还是贵女,都无关紧要。安嬷嬷见老夫人态度淡然,心里有些着急,青州家里的三郎和两位小娘子都已经进京多日,可老夫人还是没有要见他们的意思。眼看着陛下都让常中侍挑选服侍的宫人了,若再迟些,他们化解陛下心中仇怨的机会哪里还有?“老夫人,陛下到康乐宫与您见面的时候,老奴瞧着陛下心情还好,也没再提过三郎君和五娘子他们,不若您就和三郎君他们见上一面吧。”安嬷嬷开口劝说,她相信只要让陛下见过五娘子一面,他总不会无动于衷的。五娘子和陛下的生母明章皇后生的那般像,陛下见到她肯定会想到明章皇后,想到他和青州褚家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哪怕心软一分,对褚家也够了。当然,五娘子若能成功地留在宫中,未来可能还有更大的造化。听了老嬷嬷的话,褚老夫人重新闭上了眼睛,反应平平。安嬷嬷实在心焦,不得已将从宫外得到的一本经书呈了上来,打开。“老夫人,您看这本经书,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三郎君和两位娘子用自己的血抄写而成。他们只是盼望着与您见上一面,您难道不惦记自己的孙儿孙女吗?”血书!褚老夫人心口一恸,睁开眼睛的时候仿佛又老了一岁,布着皱纹的手抚上去,她沉默片刻终于松了口,“后天吧,让他们进康乐宫,不要惊动陛下。”褚老夫人心里很清楚,他们既然来了京城,就势必要见到她这个祖母。安嬷嬷一听,急忙哎了一声。同时,她飞快地计划好了一条最合适到康乐宫的路,途经建章宫,却又显得不那么特意。常平挑选宫人的事不止传到了康乐宫,甚至于前朝也有所听闻。太和殿中,朝臣们暗暗窥着倚在龙椅上百无聊赖的天子,心思浮动地厉害。新任的天子比先前几位帝王性情都难以捉摸,所以他们现在都还不能确定如何讨好,让陛下顺心。
之前佞王一事闹的厉害,封元危都被关进了大牢,朝堂之上人人自危。不过,陛下头疾严重,似乎太医院提了一个静养的法子,陛下依循连着一个月都未上朝。一个月过后,这法子可能奏效了,陛下的脸色没有那般Yin森可怕,不仅放了封元危去苏州城任职,对镇国公与武卫军的争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罚了一年的俸禄了事。如今,天子变得更加正常,不少人蠢蠢欲动。他娘卞氏忘恩负义骗小可怜退婚。宣丞相闻言,眼皮一跳,心中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宣家权势几乎到了顶峰,他可无意送孙女进宫。“不过是有人为了奉承老臣,以讹传讹罢了。老臣孙女身体自幼不好,得留在家中静养几年之久。”宣丞相不承认孙女名声远扬,委婉地断了孙女入宫的可能,萧焱却弯起了薄唇说他太妄自菲薄了,他养大的孙女哪有不好的。“镇国公,朕听闻傅世子才退了婚,是与不是啊?”话头一转,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了殿中的镇国公。“正是,小儿习武时不慎伤了身体,为了不拖累未婚妻子选择了退婚。”镇国公谨慎地回答了萧焱的疑问,多余的一个字不说。“这不正好吗?一个伤了身体,一个需要在家静养。你两家就结个婚约吧,也好如了国公夫人的心意。再好不过了。”萧焱的黑眸一亮,为傅世子和宣丞相的孙女宣连秋赐了婚。看着镇国公和宣丞相两个人不得不跪下谢恩,他笑的开怀,嘴角的弧度却恶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