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黎书青面对家人,竟然是个这么急躁的人。一路狂奔到住院部二楼,黎书青杵着膝盖在楼梯口缓了缓气息,这才疾步走过去。远远就能看到走廊里坐满了人。有外公外婆和爷爷,也有岳父岳母以及秦家的兄弟姐妹。许婉华低头抹泪,秦海刚坐下就焦躁地站起来往病房看去,走到病房门口又转身,来回踱步。“书青!”赵国庆看到黎书青。“秦溪怎么样了?”走到病房门口,黎书青才终于冷静下来,沉声问道。“在缝针。”黎老爷子满脸担心,手下的拐杖被捏得咯吱作响:“因为怀着孩子不能用麻药,得硬缝。”黎书青点头,脱下白大褂丢到门口走了进去。单人病房里,好几个医护人员围在病床前。张越楠背手皱眉望着其他医生给做最后的缝合清创。秦溪咬紧牙关,疼得浑身都在颤抖。现在的疼痛和比刚才挨了两脚的疼还严重,一阵阵刺痛不停歇地钻进了皮肤窜往四肢百骸。黎书青没出声阻止治疗,绕过床尾走到另一边。床边趴着个小小身影,双手紧紧握着秦溪的手,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在游走的针线。一双大手覆了上去,冰凉的手仿佛没有半点温度。凉意让秦溪睁眼看去,唇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你来啦。”黎书青点头。秦溪眼神清亮,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不过听语气却很是平静,甚至还能听出些笑意来。而床的另一边,医生还在进行缝合。疼吗?黎书青就算一直是缝合那个人,但也知道肯定是钻心的疼痛。“你把安安带出去好好哄哄,孩子好像被吓坏了。”秦溪说。这孩子从家里出来后就一言不发,寸步不离地守着秦溪,就连她自己都不敢看的缝针场面也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不出去。”终于肯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拒绝,就算依旧nai声nai气,仍能听到其语气中的坚决。“不害怕就让他在这吧。”黎书青搬来凳子,抱着安安坐下,父子俩的手就没离开过秦溪。漫长的缝合结束之后,秦溪已经疼得出了一身大汗。张越楠仿佛也松了口气,紧拧的眉心缓缓舒展开,轻轻叹了口气。“你媳妇可比你勇敢得多。”没用麻药硬缝,从头到尾一声没坑,就是大男人恐怕没有这份忍耐力。张越楠笑着拍了拍黎书青的肩膀。
左手缝合好后,右手也进行了一番摸骨检查,如今还没有前世那么发达的医疗检查技术,许多都要靠医生经验判断。好在医生看过之后确认秦溪的右手没大碍。可能有轻微骨裂,不可用力再次受伤,平时生活并无影响。一圈圈纱布缠绕上秦溪左臂,伤口沁出的血迹很快在纱布上留下痕迹。黎书青还从来没有此刻这么讨厌过医院药水的味道,那抹红色刺得他眼眶生疼。“你先陪你媳妇吧。”张越楠和医生们相继离开病房,一直等在门外的众人呼啦啦地涌了进来。“我和你爸接到电话时魂都吓没了。”张秀芬抹着眼泪,心疼地捧着秦溪受伤那只手检查。公安派人到厂长家抓那罗二婶,他们才知道罗二子竟然跑到拥军巷来抢劫。抢劫杀人未遂,抢得是军人家属,抢劫地点还在军区大院。三项罪名中无论哪一项都能让罗二子吃枪子儿,更何况秦溪还因此受了伤。赵国庆和许婉华无比自责。特别是许婉华,她原本没事是基本不出门的人,今早被许姨哄骗出门,才会害得秦溪受伤。从进医院起,她的眼泪就没干过。秦溪右手轻轻捏了捏黎书青:“你跟外婆好好说说,这事儿谁都怪不了。”黎书青搂着许婉华出了病房。赵国庆这才开口,神情冷厉,而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们明天就去趟军部,这件事没那么容易揭过去。”他们……拥军巷里人人自危,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又岂是一通电话能解决的。赵国庆就不信,他们这一群老家伙的分量不够!“平平呢?”病房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咋咋呼呼的大女儿,秦溪还有些奇怪。秦雪无奈地笑了笑:“你大姑娘偷喝大人的酒,一口就把自己喝醉了,现在还在家睡着呢。”红姨在家照看,所以两人都没出现。“贪吃鬼。”秦溪摇头轻笑。就在这时,走廊上突然想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溪听到有护士高声号召着:“需要a型血献血”的话。听没人响应号召,于是又叫道:“o型血也行。”秦涛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我是o型血,我去。”只要是医院号召,那一定是医院里突然来了需要用血的紧急病人。而眼下,楼下肯定就有人在等着救命。号召输血并不是因为要立刻使用, 而是以血换血,没有相应数量的血填充,就没法从血库购买用血。医院会先让病人家属捐献, 实在凑不齐血量时才会由医院出面号召。≈lt;a href=”≈lt;a href=≈ot;/zuozhe/nrrhtl≈ot; tart=≈ot;_bnk≈ot;≈gt;/zuozhe/nrrhtl≈lt;/a≈gt;” title=”二汀” tart=”_bnk”≈gt;二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