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串古怪的话，他回屋休息。
屋内，塞维斯趴在窗户旁，看着远处的蓝天。云团被风吹散，漫天飘着松散的云烟。
手指摩擦餐盘边缘。“每天”
视线搜索屋内的设施，他总认为此刻在梦中。
菲尔德举起书晃动。“菲尔德卡特。”
门口。”
他很有耐心，并不打算主动和塞维斯说什么。
躺在床上，困意袭来。塞维斯迷糊地睡去，临睡前心想，失去工作，又没有回去的地方，这里也非长久之地。
科顿在心底长叹一口气，烦闷地揉着眉心。讨厌的米尔顿还没有解决，又来了一个可怜的小鬼。
他看向手腕，这里昨日被他紧握，将他从冰冷的海水拽回人间。
踌躇良久，塞维斯推开门，最起码他应该知道对方的名字。
“为什么？”迟疑一瞬，塞维斯还是问了出来。
“饶了我吧。”菲尔德苦笑：“我可不想在大早上听你的抱怨。”
将餐盘放在塞维斯手中。“看来你睡得很好。”在塞维斯尴尬闪躲的目光中，菲尔德手指触碰杯子。“你还在长身体，一定要全部喝光。”
米尔顿这家伙总是喜欢在先生面前蹦来蹦去。
“昨天，我在海里看见他。”菲尔德说：“人或多或少都会碰见无法解决的麻烦。”
菲尔德点头：“在你没有能力离开这座小镇之前，就住在这里吧。”
他转身挥手，“睡个好觉。”
当然，也有可能是先生最近没有去那些地方。
坐直身体，塞维斯突然想到他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姓名。
“我只是不理解您为何自找麻烦。”科顿喝了一口牛奶。“您知道我们的身份，可不适合收留小孩。”
他僵立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是该硬着头皮再
镜后视线闪烁。“您想多了。”
米尔顿似乎老实起来，近来收拢手下，没有再时不时溜进他的地盘找麻烦。
菲尔德摇头：“这可不是一条好路，也许离开这座小镇更适合他。”
塞维斯拿着餐盘回屋，机械地吃着面包，温度刚好的牛奶温暖着他的身体。
他听见声音，却没有任何反应。
落座桌前，科顿将菲尔德身前的牛奶塞进他手中。“您也在长身体，多喝。”
菲尔德茫然，而后失笑。“我好像闻到嫉妒的味道。”
翌日，他是被一阵敲门声唤醒。他自己尚且不敢置信，能睡得这么安稳。
塞维斯点头。
科顿不再多言，安静吃着早饭。
最近几日相对平静，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会儿他会去酒馆转一圈，再巡视归他管辖的地盘。
他骨感的手指上黑金戒指像一条小蛇。
他所遇见的麻烦，如果没有勇气主动求助，那么他的帮忙也就没有意义。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听见强装镇定的嗓音。“我叫塞维斯。”
或者他已经死了，这就是死后的世界。
菲尔德留在客厅沙发，将身体懒散地舒展在布艺沙发中，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看。
他像是流浪许久的野兽，即惧怕那双抬起的手掌，又渴望他落下时是抚摸而非殴打。
他不认识面前的男人，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当然更不会明白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
蓝莓馅饼的味道很好，此刻口中还残留那股香甜的味道。
科顿问：“您想让他也走到这条路上？”
那人的体温不让他厌恶，没有任何肮脏的念头。只有晚霞中温暖的笑容，手指触碰额头的瘀青，他甚至不曾冒昧地询问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为他保留最后的尊严。
说完，菲尔德就走向靠窗的浅绿色餐桌，科顿已经坐在那里等他。
菲尔德表情柔和，什么都没说。
之后，他该怎么办？
塞维斯点头，想着他看不见，艰涩地开口。“谢谢。”
“也许只是一双伸来的手掌就可以拉出困境。”刀叉切割蓝莓馅饼，科顿的手艺一直很不错。“我会教导他如何露出獠牙。”
塞维斯手足无措地站立在原地，他不擅长和别人沟通，连道谢的话都是那样苍白。
睡眼惺忪地过去开门，菲尔德端着早餐，一杯牛奶和蓝莓馅饼。
脚步微顿。“等你适应这里，如果愿意就到餐桌吃饭。”
这样的好意让塞维斯心慌。他被迫接受许多恶意，已经习惯忍耐。但是善意少之又少，让他无所适从。
“您还真是善良。”舔去嘴角的奶渍，科顿说：“我也许可以在斯泰兹小镇中心，盖一座您的雕像。”
饭后，科顿磨磨蹭蹭地离开。这栋房间就剩菲尔德和塞维斯。
菲尔德垂下视线，又抬起。“有些事情可以被改变。没有天性温顺的动物，只有被迫顺从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