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吗?”林知然问孟昭。应该是怪的吧。六年前孟昭也才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他享受生活,学习和前途都一片大好。如果按照设想中来走的话,他会在二十一岁取得化学大赛冠军,二十二岁开始读研究生,考博士,进实验室,在最看重他的导师的手里做着最喜欢的工作,成为一位校园里人人传说的男神。可是这一切都因为他而戛然而止了。林知然的病离不开人,更离不开钱,而且林家破产后的巨额债务仍需要还,这迫使孟昭不得不改变计划,在大学期间就进入家族企业。这些年里,他不仅要照顾林知然,还要兼顾工作。Jing神和身体的双重负担很重很重。而这这本不是他应该承受的,他有权责怪始作俑者。可林知然下一刻听到的却是“没有。”孟昭很迅速很坚定的回答他,“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知然,我不能想象失去你的生活,也不能失去你。”孟昭仰头,失去血色的脸庞在月光中仍旧有种颓然的俊美,他看上去很高兴,“你知道吗?医生曾经和我说,只有让你找到比过去更重要,更不能失去的东西,你才有救。我知道那是我,一定是我。所以我用全部的时间去陪伴,用各种办法去提醒你我的存在,要你吃药,要你调整。然而事与愿违。”孟昭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后怕的说:“我仿佛变成了你身边的空气,渐渐的不再被看到,不再被重视。那两年我不敢靠近,甚至在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可是我找不到解决方法。直到半年前你主动和我说话,问我身边的女生是谁,问我要不要结婚。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担心,害怕。那一刻,我导演了离开,却也知道我的知然快回来了。”因为孟昭无比确认林知然爱他,正如他爱林知然。他们终会携手走过一生。-------------------- 舔狗觉醒2056年七月十三日,a大放暑假的第一天的一大早,夏时在收拾行李时就被顾维拉进了洗手间里,义愤填膺的说有消息要告诉他。起初夏时毫无兴趣,直言要人滚,可想到这小子和打了鸡血似的,不仅不退还差点把他袖子拽断了。“江梦槐有女朋友了!”“……”夏时沉默了三秒钟,就听到顾维那傻缺又哆嗦着咆哮了一遍。“现在就在图书馆后面的小树林里恩爱呢。”仿佛他比一直默默追求江梦槐的夏时还要悲痛欲绝。
这踏马可真是搞笑。夏时愤怒的拽断了袖子,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走,顾维则一边拉着嗓子在后面喊冷静,一边跟着他前后往外冲了出去。然而就算冲出去见到江梦槐又有什么用?他们的同吃同住,兴趣相投,惺惺相惜,于江梦槐而言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吧。顶多是常常跟在pi股后,哦不,是跟在身后说他挺帅的好兄弟?又或者黏人小跟班,胆小小舔狗?夏时不知道是哪个,又或者都是,可他知道无论是哪个,他都没有立场去置喙,甚至是阻止人家谈恋爱的。如果贸然拎着酒瓶过去,搞不好还会被投以一枚莫名其妙,无理取闹的白眼。那可就更搞笑了。夏时稍稍冷静,突然停下了脚步,心里又冷又热的,只觉得恼火的很,而且身后的顾维还反应不过来,一头撞了上去,差点把他撞的五体投地。“顾维。”夏时咬牙切齿,听着顾维夸张的大叫一声,说头都要碎了,“看,他们在那!”于是夏时就顾不得踹他了,转而拎着酒瓶子扭头,维持着气势汹汹的架势就和远处的两人看了个对眼。那可真是,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啊。烈日炎炎下,夏时忽然就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他吸了吸鼻子,忽然想起了和江梦槐的初次见面。那也是一个暑假,他因为信了妈妈嘴里的想念就天真的早早地回了家,结果没想到母爱如山体滑坡,大厦崩塌,还没过三天呢他就失去了滤镜,仅仅因为和家里的小猫打架就被踹出了家门。那天的太阳也是这么大,气温也是这么高,也有这么一个树林,夏时也是以这个距离和树林里的江梦槐对视了。他天生就喜欢模样英气,却透着一股天真的小nai狗。所以穿了简单的运动t恤,肌rou隐隐约约漏出来一点,看着荷尔蒙爆发,一抬头却眼神清澈又愚蠢的江梦槐一下就击中了他的心。……那种仿佛被丘比特撑起巨弓,狞笑着一箭射死的感觉,和因为痛饮加冰柠檬水拉虚脱而导致菊花中柔弱又紧绷,强忍又忍不住的感觉一样令人难忘。难忘的夏时脑子里就只有一行字:妈妈,我恋爱了。而如今他的脑子里也有一行字:拜拜了我的爱。他仿佛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清晰如响在耳边。是他的心碎声。“你的爱情,死了。”顾维一声我草,“他还敢看过来?”--------------------